嘴角本应对方的举动而上扬，眼角也该被人拯救而上挑。可少年，心里却只有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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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不知为何，突然危急起来。

苍穹山偌大个门派，魔族都已经在主峰四散游走。峰内打得你死我活、狼烟都点燃许久了。

护山大阵，愣是都没被引发。

而旁边诸峰，也不曾有一个人感觉不对劲。

沈清秋看着自己面前的四个金丹，以及远处亮起的防御大阵。

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是逻辑所不能解释的。

当今之道，唯有他快速解决战斗，前去将剩余魔族斩杀，护下众人才行。

“沈仙师，乖乖束手就擒不好吗，魔族的滋味，你还没尝过吧？”

远方放冷箭的魔族女子仗着离得远，肆无忌惮的盯着沈清秋的脸，舌头伸出，舔一舔嘴唇：

“修真界仙尊的味道，还真想试试呢。”

“……”

对面又开始口出狂言，他们是认准了说闲话有用，所以故意乱他心性？

领头的魔族女子衣着暴露，年纪轻轻却打扮得极为成熟妖艳，擅长将没见识的玩意拿捏在手心，是引导舆论的一把好手。

远处放冷箭的女子则更胜一筹，皮质服饰下该遮掩的反而暴露。丰.乳.肥.臀，蜂腰长腿，拉弓之时刻意用腿拉开弦线，无限风情中带着极致冷冽的杀机。

烈焰红唇轻启，眼里是充满征服.欲的恶意：

“仙师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却偏要作冷漠无情的模样，实在是暴殄天物。”

“不如……哥几个努努力，让仙师露出点别的表情来？”

沈清秋：……

越说还越上瘾了是吧！

都说魔族奔放野性，他算是体验了一把，这些玩意，一个个怕是连‘廉耻’两字都不会写！

开大开大，若是再持续下去，他怕是耳朵都要割掉才行！

——

打架。群殴。。回头补。。

——

沈清秋将直冲面门的箭矢一把斩断，好不容易砍了三个近战的，躲在远处放冷箭的女子却来不及追杀。

视线的边角里，防御阵法前，着清静峰内门弟子的少年，被魔族筑基后期的魔族压着打不说，魔族高高举起的这一锤砸下，怕是要直接爆头。

在追杀敌人和护下弟子之间，沈清秋当然选择——先让敌人多活一段时间。

他一剑将身边如海浪般的练气期魔众挥开，快速斩出几道剑气开路，奔向苍穹所属的防御阵法前。

接着一脚将敌人的锤子踹飞，挡在英勇善战、甘为人先的少年之前。

来不及赞叹少年的勇气，沈清秋以掌门令激活护山大阵，关闭禁空令，号召各峰弟子速来穹顶峰支援。

罢了，他满是欣赏的扭头，打算夸一下能撑起场子的弟子：“明……”

话刚出声，看到明显有些陌生到令人厌恶的脸，质疑的话语比慰问还快：“怎么是你？”

沈清秋眼中的震惊是那么明显。他还忍不住回望了防御阵法一眼，其中衣着华贵、柔弱的少女在另一名不认识的弟子保护下，冲沈清秋露出明媚又关心的笑容。

“……”

少年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眼露希望与兴奋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师尊……”接着，他听到另一句令他跳跃的心瞬间跌入深渊的质问：

“给嘤嘤护身的令牌，怎么会到你身上？”

“……”

沉默，无话可说。

少年眼中的光，被忽的吹灭。像是捧着一杯热茶准备递上，却浇了一头冷水。

他眼里是明晃晃的受伤。

即便对方一身青衣染成血色，即便他拼着受其他人追击也要快速赶到他面前，即便他的做法真的带他脱离了危机、还站在他面前。

但少年却没办法告诉自己，他要开心要兴奋，要因师尊的舍命相护、及时相救而敬仰满足。

嘴角本应对方的举动而上扬，眼角也该被人拯救而上挑。

可少年，心里却只有苦涩。

为什么呢。

明明他站出来挽大厦之将倾，是他力揽狂澜站出来平复人心，是他勇猛无畏、一往无前的与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敌人提起对抗之刃。

可。那人的关注点，却是……

给宁嘤嘤的东西，为何会在他身上。

他是在质问自己，吗？

明明——

他没有‘明确提出’他不收他为弟子的‘事实’，不是吗？

日常的学习培训，他不曾懈怠。这场战斗，他也一直跟在身旁，努力保护其他人。

可。仙人却说……为什么是你？

他觉得，该是谁？

明帆吗？

那个追在宁嘤嘤身后，替沈清秋处理杂事，偶尔出现带大家修习武艺的，峰主内门，大师兄，吗。

少年的心，感到了无法制止的下坠：“弟子……”

他，不知要如何表达、如何描述这种复杂的情感。

沈清秋真的在他生死危机时赶来，将他救下。两次。

可事实是。

第一次是为了旁边的宁嘤嘤与明帆。

第二次，是将他当成了明帆。

那，如果仙人一开始知道他是他，是他最不喜的洛冰河后。

仙人，会来吗？

少年听到自己抽冷气的声音，那是种，完全不该，却难以制止不去想的念头。

他忍不住的想到：

若是自己死在这场对决。

对方，会如何评价自己？

若是他知道了他不是明帆。

他可会以无畏之姿、最快的速度赶来？

若是他真的受伤濒死。

他，可否会为了他砸下无数资源，以换的他醒来？

若他此次立下汗马功劳。

他，可愿将他与明帆，一般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