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羞怯地透过窗玻璃照进来,洒落在酒店拼接在一起的两张大床旁。
黑暗中,一人熟睡,在梦中偷亲他怀中的人。
而他怀中的人背对着他,无声无息地与另一个人相吻。
汐华岚山感觉自己是在演绎一场被月亮窥见的偷.情大戏。
因深吻而发出的动情呻吟夹杂着耳畔不时响起的、花京院细微平稳的呼吸声,深深刺激着汐华岚山的神经,让他浑身的细胞都更为敏感。
腰际死死缠着花京院的手臂。汐华岚山脑中忽得蹦出了这样一组词。
背德、糜乱、荒唐。
可这一个吻,让岚山更真切地感受到了承太郎的心情。
他发现自己拒绝不了空条承太郎。
那是心与心的触动,彼此的灵魂都为之深深震撼、战栗。
脸上摩挲皮肤的指腹粗糙而炽热。周围的一切仿佛在瞬间消失,只剩下他们接吻的唇。
辗转缱绻。
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到后来肆意掠夺。
承太郎的吻似乎是隐忍多年后突然找到宣泄口迸发喷涌的火山,热烈而野蛮,扰乱他的思绪,将他拖入意乱情迷的漩涡。
一吻落毕,他们在月光无法照到的阴影下相互注视,刻意地保持沉默。
空条承太郎忽得对他笑了笑,昙花一现。
像是滚入热油的水,漫起熊熊大火,燃烧着他的身体,久久不熄。
空条承太郎无声地动了动唇。
他说——
我终于抓住了山间最为自由的风。
此后便不再松手。
*
叮咚。
门铃响起,汐华樱子喊了声乔鲁诺,半晌没人应她,她才想起来乔鲁诺现在不在家,于是不情不愿起身去开门。
看到来人,樱子拉下一张脸,直言不讳:“大晚上的,来找我做什么,你说怕你妻子误会,让我别联系你吗?”
门后的男人浑身是雨水,像只狼狈不堪、被主人遗弃的狗。
川尻浩作。
他像是天塌下来般的,露出绝望的神色:“樱子,她准备跟我离婚了。”
汐华樱子抱臂在胸前,倚着门框,极度不耐烦,“这跟我大晚上来找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有介入别人婚姻的爱好。我虽然跟我第……不知道多少任丈夫离婚了,但是现在还是有个小男朋友在意大利等我的,麻烦你回你自己家去。”
樱子算是川尻浩作大学时期唯一的朋友。
他们大学是一个专业、一个班级的,选的选修课还高度重合,待在一起做课题作业的时间很多,有不少的交集,因此莫名其妙成了朋友。
川尻浩作长相很帅气,但气质太过阴湿,沉默寡言,木讷自卑。樱子知道他暗恋一个就读短期大学的女孩很久。加之他又总会让汐华樱子联想到自己的前男友,所以樱子对他提不起半点兴趣。
两人认识多年,也只是止步于朋友,没有跨越过那条线。
“樱子,我想挽回她。”他企图向自己唯一信任的好友寻求帮助。
“首先,你得回家。”汐华樱子言简意赅。
“可我不想回家听到她提醒我离婚的事情。”
“哈啊……”汐华樱子叹气,想起什么,说,“算了,住一天就要交一天的房租,不会给你白住。”
川尻浩作点点头。于是乔鲁诺回到家就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男人。
“母亲,那是?”
汐华樱子在房间懒洋洋敷起面膜,随意道:“大学认识的朋友。他妻子闹离婚,他不想离,所以离家出走,过来借住几天。”
“家里不是没有多余的房间吗?”乔鲁诺还记得母亲赶岚山走的说辞。
“哦,他睡客厅沙发。”
“……可是母亲,万一那个男人被他妻子误会跟您有什么,他和他妻子的关系不是更糟糕了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汐华樱子道,“我只在乎他住在这里的期间能不能帮我交一部分的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