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别发呆了,这就是我们女冠啦。” 侍女看着玄净一脸呆愣愣,眼里含着赞叹的模样,口水都要流出来也笑出声。
她家女冠素有美名,貌美不说,作的一手好诗,不光郎君们喜欢,那宫里的女官,公主们也是爱结交的一起修习玩耍的。
李玄净自觉失态,连忙拱手:“女冠好。在下李玄净,受李娘子引荐,特有一封信要交于观主。”
那双如玉的柔胰,牵起李玄净的手,引着她坐下。
一双美目,望着李玄净,温言道。“观主怕是没空见你,上座也不在的“
“我们女冠可是这里的监斋,小娘子找她也是可以的。”
玄净没听懂,她只知道观主,完全不知监斋是何人物。可是不能让人小瞧了她,暂时只能揣着糊涂装明白,将包里的李娘子的信件取出,这女冠反正肯定是这华阳冠里的人,现在又见不到观主,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是信件,就拜托于观主了。”玄净将信件交由双手递上,那女冠亲自接了,并未让侍女递送。
玄净秉承着求人办事,官位往大一级说。那侍女听到玄净喊她家女冠观主又笑出声。
”喊我道号仙玉就好。“
仙玉女冠旁若无人一般,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拿着信件,整个身体斜侧在一边,那宽大的道袍只随便披着,那胸前一片景色,顺着布料滑落,映入玄净面前。
女冠在读书信,玄净虽然坐在她身旁,可不敢出言打断,眼睛也不敢直视。
“你之后可要拜我做师父?”
“师父?”玄净愣怔半刻,这李娘子的信里可是要她出家做女冠么?
这出家做女冠,不光要查明身份,还有严格的规定,即使朝廷许可,也要先拜师修行,经过推荐,再通过朝廷考核,最终才成为一名合格的女冠。
可是。。可是她又不是来出家做女冠的?她拜了师可还能还俗么?万一自己太优秀,是不是要做一辈子女冠了啊,虽然说女冠也可在家修行,也可以迷恋红尘。。可是她要做的可是宫廷女官,在皇后身边做事的那种,而不是带着冠帽苦心清修的女冠啊,这李娘子是不是年纪大了,一直听错了。。
“怎么李娘子,你这还嫌弃我们仙玉女冠么?她可是从未收过徒弟哦。”那话语俏皮,却是为郎君的声音,里屋突然出现了一位郎君,玄净本想得出神,那郎君的脸快要贴到她的脸上,玄净看清,没忍住,倒退一步。
这不是那狐狸眼赵工部么?难道刚刚那旖旎春意是这俩人么?
这信心量太大,玄净有些吃不消,她这身子还未及笄,可见不得这些。
赵坤已将服饰穿好,璞头也穿戴地整整齐齐,单单从外形上找不出一丝一毫错处,要不是那俊脸上洋溢着满足,玄净真就被骗了。
玄净行了万福礼,惹了那坤郎不悦。
“今日干嘛这么冷淡,你之前可活泼了。” 赵坤一屁股坐在那仙玉女冠身旁,把玄净向外挤了出去,长臂舒展搭了那女冠柔弱的肩膀。
玄净嘴巴微张这两人都不避讳人了么?
“她活泼么?”仙玉女冠笑着看玄净,有些疑惑,看着不像啊。
“活泼,能把那阎王面孔裴郎气到不行。” 他还记得好友裴松风来求他的模样。
“那倒是个厉害人物。”仙玉女冠,露出惊讶神色,那裴郎她只见过一次,还是陪着公主修习时遇到的,跟着坤郎一起来了,谪仙一般的人物,只会冷着一张面孔。不似坤郎,总是带着笑意。
“敢问,仙玉女冠,这封信里写的是什么内容。”玄净存疑,实在放心不下。这可是决定她成败之行,可不能就这么马虎了事。
“你竟然不知信件内容,就敢递给我?”仙玉女冠把信展开给她,吃惊于她的大胆,这样没心眼的女娘子,为何会被推举过来。
玄净接过细细看了,她有些绝望,并未透露什么,只说拜托那观主,要上好的厢房,找良师,真的是让她在这里安心修习做女冠,不得不说这字迹不错,苍劲有力的。
这李娘子应该知道自己说的是要做女官吧,玄净回忆,她记得她有说过要引荐上官御正来着,那应当是没听错吧。
“师父?” 玄净对着那仙玉女冠亦欲行礼,为了不对着那赵坤,特意测了身子。
“好了,你去那边去。” 仙玉把那赖在自己身上的郎君推走,很是郑重其事的,挽起了头发,侍女帮着一起束好了发,带了飞云凤炁之冠,敛笼好袍子。
看着玄净要对着她行大礼,她连忙出手阻止:“你将来又不是一辈子要在观里的,我们自然不按常规拜师,我也没有皈依三宝给你,你也不需承袭我什么。“
玄净静默点头,她懂,名义上的师徒,想必这女冠就是她前进女官的突破口了么?她若好好表现,是不是就可以自然而然的认识上官御正,然后再被引荐就可?
玄净人想得美,笑得自然也甜了几分,配着她那本来就多有福气的脸。看着让人心生欢喜。
“今日你已经叫我师父,那日后就要在这道观里修习了,你就住我旁边的空余的厢房吧,我知道你或许还有很多问题,我今日还要陪坤郎,我们改日再问?“
仙玉师父第一天就抛弃了她,侍女也没留下,竟和那坤郎游山去了,那坤郎临走时还得意回头,玄净心里诅咒淋不透你。
幸好走之前仙玉女冠答应帮她同阿娘阿耶去封信,她自己一个人出了门这么久,不回府那可太不像样子了,今日看来,是要长期住在这里修行了。
玄净看着厢房桌子上放的一本道德经,是那师父临走前丢给她的。说是让她细细研读,就是师父留个她的作业了。她无人讲解,自然是看不懂,只能找了纸张,笔墨,准备一遍遍临摹,幸好这道德经里还夹带了仙玉师父的墨宝,想着先把字迹练好。
玄净搓着腮,今日之后都在住在这里,不知这之后是和情形,上官御正真的会来修行么?玄净心里有些焦急。
玄净阿娘得了那女冠消息,马不停蹄就来了华阳观,看她住处不错,又看玄净一副铁了心要修道的样子,也不阻止,她以为这是玄净一种避世之举 ,为了打破和那萧家姻亲烦扰的。
卢娘子还挺引以为傲的,自家小娘子长大懂事,很会为自己打算。
又因为秒柔回府也对着玄净一顿夸,并且事无巨细汇报了最近做的事情,卢娘子虽然觉得铤而走险,但是更感动于她的女娘们居然开始为家人考虑,自己作为老阿娘非常窝心,自然这个窝心直到听说周郎的事情,和那叫周立的郎君阿娘来府上相看玄净之后就宣告结束了。
玄净之后要修行,估计没空管那萧郎妾氏的事情,也把和萧郎的计划一无一时的汇报给了卢娘子,卢氏觉得近日李玄净主意太大,有些担忧,但她极尊重儿郎们自己的主意,只和玄净说回去和她阿耶商量下,择日在告诉她。
“若道袍穿不惯,住的乏味了,随时回来。“
“要是受人欺负了,和阿娘说,若我们争不过也回来。”
“若是修行太过枯燥,也可以让秒柔来陪你。你也可以回来。”
“吃饱穿暖,听到没?” 卢娘子很是不舍的喋喋不休的说了许多,她这净娘还没有一个人在外住过,很是操心。
“知道啦,阿娘,我是来修行的,又不是来参军的。“玄净知道阿娘心疼她,可她现在还在马上要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中,更多的是对未知的紧张和兴奋,一双胳膊扶着她那温柔阿娘,一边把她往门口带去。
“我那个师父仙玉女冠可是监斋,阿娘可知道监斋是什么?”玄净把阿娘送至另一门处,她现在才知道马车走的竟然是不同的门。
卢芸娘子坐在马车上苦笑不得,这都拜了师父一心要修行的,连师父官职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可一想到,她生长坏境一直在那县里,自然是接触不到这些,自然是不懂,又心疼。
“道观执事者之一,主管斋醮诸事的。你那师父还是个有官职的呢。”
这么说这个师父还是个道观管理层,真是行大运了,李娘子诚不欺我。
一切都安排妥当,玄净告别了阿娘,誓要在华阳观里闯出一片天来。
其实女冠们收徒多很讲究,通常分三步,炼其心,观其行。看其材。
玄净就这么被仙玉女冠收了,也是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尤其是玄净在这道观三日,所言所行与众人皆不相同,更是出名。
“你看她又是第一个到的。”早课时,有修行之人窃窃私语。
玄净现在每日早,中,晚课都是最早一个到,最晚一个走,才短短三日就已经超越了同期的女冠。
这是她日思夜想钻研出的方案,如何快速的出名or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