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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庇护(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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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肯和我好好说话了?”

八月一日信人睁开双眼,上下扫视了一眼人模狗样的“医生”,调整了一下躺姿,让自己能够舒服点和人谈话。

“这话该由我说才对,”“医生”皮笑肉不笑,用腿勾了个板凳到床边坐下,“谁教你那些浑话的?”

“怎么不能是我天生聪明?”

“医生”被噎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此人如此厚颜无耻,眨了眨眼,换了个思路开口道:“阁下确实聪明伶俐,在下钦佩无比,诚惶诚恐而来,只求兑现许诺之事。”

这段话用足了敬语和谦词,语法上与现代句式稍有不同,翻译成中文就显得文绉绉的,像在演什么古代剧。

显然,这是一个简单的试探。

[我暂不追究你背后是否有人,也愿意放低姿态,只要你能把情报告诉我。]

八月一日信人只稍想了几秒,便流畅地用上相似的语气和句式回应:

“医生可别耍我了,小生年少辈微,不过得了先机,才有与您交易的底气,只是各取所需,莫要怪罪。”

[我听得懂你的文言文,智商没问题,你也别道德绑架我。]

“这下我倒是信了,你确实是个天才,”“医生”摆出惊讶的神情,眼中却流过一丝狡黠,抬起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即使失忆了,也没有丧失原有的本事。”

[你说你失忆了,又是怎么记得情报,还如此口齿伶俐的?]

八月一日信人不为所动,淡淡地防了回去:“医生你比我了解,失忆也分程度,有些人是不会遗忘知识的。”

[我的设定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

“医生”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几分,眼神从八月一日信人用枕头垫高的上身,转移到藏在被子中的下半身,恰到好处地露出关切的神情,目的明确地问道:

“知识亦有不同,不知小家伙你是否只是空有头脑,而无实践之能?”

[我信了,那你除了情报外还有什么能给我的?]

迎着期待的目光,八月一日信人思考了一会,坦然回复:“对,我是生活废物。”

[没了。]

“嗯?”

“我说,我是生活废物,”八月一日信人怕对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连走路都没法好好走的废物。”

[不仅情报只给一点,我甚至还要赖在你这里,要你庇护。]

又被噎了一回,“医生”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转过头用手按摩了下肌肉后,又是一个崭新的斯文败类。

“无妨,治病急不来,养病的时候你也能慢慢学。”

[可以,我认了,但是你在别的地方派上用场。]

“包吃住?”

[我要报酬。]

“医生”使劲地笑,双手相互插着,互相较劲,都想掌控脑子的想法。这场仗打得是天昏地暗、刀光剑影,鏖战许久不得胜负,最后只从嘴里憋出一个短句。

“只包吃住。”

[不收你食宿费都算好的了,别得寸进尺。]

八月一日信人夸张地叹气一声,不情不愿地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一要求。

“那我可要好好养病,早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了,你看,一个月时间如何?”

[庇护我一个月的时间。]

“这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医生”没有正面回复,目光投向病床旁的仪器,指头叩了叩屏幕,“得看上面怎么说。”

[我不能确定,有人在监视我,要看我上级的意思。]

八月一日信人毫不畏惧地盯着“医生”,与其对视:“死物总是不靠谱的,若是不准了,还得换台新的。在医学上,还得医生你决定。”

[这里是你的地盘,想要干掉监视的人对你来说并不难。]

“很高兴你对我的信任,”“医生”低声笑了几声,似乎非常愉快,“但我也做不到时时照料着你,多相信一下这些勤勤恳恳的机器吧,没有它们,我一个人也救不了你。”

[我与背后的人合作还算愉快,救你的事也得到了他们的许可,你还有利用价值,不必担心性命问题。]

说罢,“医生”拿出八月一日信人的手,展示上面固定着的输液管和检测夹,除了此处,还有许多管道连接着身子的各个部位,共同为其输送营养和药物,维持生命。

八月一日信人动了动指头,最终还是没有抽出手,而是掰着“医生”的手做出拉钩的动作,拿自己另一边的手与其勾上,笑道:

“好吧,那就——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医生”僵住了。

该如何形容这个笑容呢?说不上倾国倾城、一笑百媚生吧,至少也能说得上是凶神恶煞面目狰狞,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半夜都要被吓醒。

如果不用夸张的手法形容,现实主义点去描述……你见过订书针吗?

八月一日信人的嘴角就和头朝上的订书针差不多,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面部变化,难以置信怎会有这样的表情存在于世上。

就算是二次元也不可以。

“好的好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笑容太过震撼,以至于“医生”都没细究这句话的不对,直接复述了一遍。随后他快速摇了摇手就将手给抽了出来,小心地擦了擦衣角,背手而坐,不给对方再次偷袭的机会。

八月一日信人遗憾地收回了笑容,又躺了回去,摆出一副有些疲倦的神情:“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好的情报呢?”

“医生”也不维持笑容了,微皱眉头,语气沉了几分。

“急什么,我好歹也是个病人吧,”八月一日信人放轻了声音,好似真的因病困倦了一般,眼睛的精光却亮得很,“你也有要招待的人,不是吗?”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我也把病人看完了,别……”

话说到一半,“医生”坚定的语气迅速弱了下去,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中非常清晰,越来越近。

来者脚步轻快,能听出明显的木屐质感,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女性的声音:

“喂,医生,医生你在吗?”

………………

今天依旧是个大雨天。

夏季总是那样任性,肆意地散发自己的热度和泪水,悲喜无常。

榛名神社深入山区,又是山脚的低势处,一旦下雨道路就会变得难以行走,神职人员都尽可能地留在神社居住,以免因道路原因而迟到。

是的,榛名神社除了住持、神官外,就职的巫女大多都是招聘来的,她们只将巫女当作一个职业,换下巫女服后就是一个尘世中的普通人,当然这也意味着她们有失去工作的可能。

上野杏子很幸运的是家传的巫女,她的父亲就是榛名神社的住持,自她小时候起就在学习巫女的知识。她今年二十二岁,已经在神社当了快七年的巫女,大学也是神学专业,是下一任神官的最有力人选,也是后辈眼中最接近神子的巫女。

不过这位“神子”有一个小小的爱好,那就是飙机车。

上野杏子对机车的爱风雨无阻,无论多大的雨都阻止不了她,几乎每周都要跑一跑山路,因此她主动担下了日常购买物资的任务,正因如此她才救下了倒在山脚下的少年。

自救下少年已过了五天,上野杏子昨日接到医生的通讯,得知了少年已经醒来,便早早和同伴换了班,希望在诊所下班前赶来看一眼。

可惜下雨还是耽误了些时间,当她赶到时诊所已经没了人,空空荡荡的屋内只亮了一盏灯,照亮通向内房的走廊,吸引着人向前探索。

“奇怪,这个时候医生应该还没休息才对。”

上野杏子记得,下班后有半个小时是特殊病人的时间,总有些黑衣人会在这时来找“医生”,通常身上都带着伤,在简单诊疗后就会住进里面的病房。

最近两年内,带伤的黑衣人变少了,更多的黑衣人都是和“医生”说上几句话,便拿了诊断单离开,绝不多留。

治疗过的黑衣人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再来,至今上野杏子还没见过二次就诊的黑衣人。

而今天实在奇怪,就算没有黑衣人来,“医生”都会在诊桌前多等半个小时才对,现在却不见人影。

上野杏子不是喜欢纠结的性子,她很自然地觉得,是因为最近收治的那个少年需要更多时间照料,所以“医生”才没等黑衣人的。巧的是她也急着要去看少年,就把大门关好,蹦蹦跳跳地往病房走去。

“喂,医生,医生你在吗?”

她轻声呼唤着“医生”,好奇地张望着内部的结构,这还是她第一次来。

诊所虽小,五脏俱全。整个诊所共有三个区域,最大的是前台会诊处,尽头是三间小病房,分为急轻重三个等级。二楼则是“医生”的住处,其实就是一个楼顶加阁楼,吃穿用度全挤在一个阁楼内。

上野杏子还没走到,最里面的重症病房便开了门,探出“医生”的脑袋,对她招了招手:“进来。”

“来了来了!”

即使心情激动,上野杏子依旧注意了自己的音量,小声说话,轻步行走,像条金鱼飘进了病房,满怀期待地看向里边。

冷气适度,暖黄的灯光铺满了整个房间,淡化了不少机械的冷硬感,显得病房都温馨不少。一个黑发少年躺在病床上,厚厚的绷带覆盖了大半个身子,面容也不例外,只露出了口鼻和一双漆黑的眼。

少年遥遥与上野杏子对上目光,轻轻眨眼。

一向开朗的上野杏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能看到少年充足的生机,呼吸平稳,心跳活跃,仿佛只是生了一个小病,明天就能下地与她一同在阳光下奔跑。

可是那双眼睛,空洞无物,任何光芒都要被黑色吞噬殆尽,就像三天前她在暴雨中所见。

再一眨眼,少年身上却没了恐怖的裂痕与疯狂涌现的鲜血。

“傻了?”

身后“医生”的声音将上野杏子的心神拉了回来,一转头,“医生”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她,见回神了还拍了拍她的肩膀。

“人正好醒着,有啥想聊的就赶紧聊。”

“哦、哦。”

上野杏子愣愣地应了一声,身子诚实地走上前,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板凳上。她隐约感觉屁股下面还留有余温,是错觉?

靠近了,她才注意到,少年的精气神不是一般的好,还有力气观察她的衣着。

“你是巫女吗?”八月一日信人好奇地开口询问。

上野杏子今天来得急,只匆匆地在外面披了件冲锋衣,还穿着巫女服就来了,木屐也没换下。因为雨大,裤脚和袖口沾了不少雨水,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啊,是呀,”上野杏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脱下了外套,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不过姐姐可不会魔法,只是个普通人哦。”

“医生”猛地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八月一日信人也是愣了愣,无奈地回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几岁呀?”上野杏子明显不信,笑嘻嘻地反问。

[对哦,宿主你几岁了呀?]

摸鱼许久的黑话翻译机E-1174也冒了出来,它没权限读取八月一日信人的记忆,对方也没提起过,自然是不知道的。

[十八岁。]

八月一日信人不假思索地回答,对外却谨记自己失忆的人设,含糊其辞:

“总之成年了!”

此话引起了上野杏子和E-1174两方的同时质疑。无他,八月一日信人一眼看过去就是个初高中生的样子,不仅个子不高,脸也长得幼,如果不是重伤变得消瘦了,他的脸应该是还带着婴儿肥的圆脸。

八月一日信人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求助地看向“医生”,希望对方能从医学角度上给他背个书。

“医生”收到了信号,稍加思索,决定直言不讳:“小家伙从骨龄上看应该不满十八岁,缺乏锻炼,还有点营养不良。”

“我就说吧!”上野杏子夺得一胜,得意洋洋地叉着腰,露出张扬的笑。

而E-1174则愤愤不平地抗议起来。

[诽谤,我要告他诽谤!要不是重伤能量不足,宿主的身体肯定倍儿棒!比他都健康!]

八月一日信人无条件支持系统,心情大好地夸了一句,随即图穷匕见。

[那是不是说明我还能长高?]

E-1174迅速沉默了。

这,这还真做不到。宿主的身体在某种程度来说还是一具尸体,全靠系统的能量维持运转,已经停留在了死亡的状态,无法成长。

更何况八月一日信人已经成年,骨架基本定型,没有生长的可能了。

八月一日信人从系统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如闻噩耗,心情瞬间低落了下去,而这却被上野杏子误解了,以为是他因为自己被当作小孩子而伤心。

“诶呀,姐姐也不是要以大欺小呀,”上野杏子连忙收起嚣张的笑容,举起八月一日信人的一只手,诚恳无比,“这不是说明你的潜力很大嘛!只要还活着,就还能长的!”

扑哧。

一支穿心箭准确无比地击中了八月一日信人。

“……谢谢姐姐。”他还得谢谢人家呢。

上野杏子又绽放出了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对八月一日信人怎么看怎么满意,忍不住嘀咕起来:“真有礼貌,又可爱又好懂……哎呀!”

“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总让你叫姐姐也太失礼了,”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赶忙补救,“我叫上野杏子,是能吃的杏子,现在正在本地的神社当巫女!”

一旁看戏许久的“医生”也开口调侃道:“何止,还是未来的神主大人呢。”

说完,他挤眉弄眼,想给八月一日信人一个眼神,可两人默契全无,八月一日信人根本没看懂他想表达什么。

“这种事情不值得说啦,我还在学习中,没那个资格。”上野杏子摇摇头,并不因此感到骄傲,还有些不好意思。

[本地的神社就是榛名神社,目前的神主叫做上野清士,所以上野杏子应该就是下一任神主无误了。]

E-1174适时地给八月一日新人补充情报,这都是它最近偷听诊所的电视和收音机知道的。

也不知道这个村子是啥来头,竟然有属于自己的频道,平时播报一些鸡毛蒜皮的村中小事,到点了就是天气预报。它听到最多的,就是榛名神社的日常事务,而主人公自然就是神社的神主上野清士,甚至还是由上野清士亲自播报。

这个神主的业务范围是不是有点太广了?

[……我是想象不出上野小姐变成神主的样子。]

八月一日信人试图将神主的形象套到上野杏子身上,却完全想象不出可能的形象,这俩完全就不是一个画风的。

“那就祝上野小姐早日继承神主了。”

出于礼貌,八月一日信人还是说了点客套话。

谁料上野杏子听了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更低落了,看着八月一日信人的眼神还有些愤恼。她突然挺起了胸膛,表情严肃地举起食指摇了摇,认真纠正道:

“不是上野小姐,是姐姐!”

“?”

一人一统有些懵,刚刚不就是因为八月一日信人叫了对方姐姐,对方才自我介绍的吗?

见八月一日信人懵懂的样子,上野杏子没忍住笑了起来,乐呵呵地告知自己的真实目的:

“因为我已经决定啦,我要收养你为弟弟。”

“所以说,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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