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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幻境异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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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鸟往里头走去,很快,那潭水就被竹林掩盖住了,沈长青方开始还觉得烈日照在身上格外舒坦。

当他走进竹林深处时又觉阴凉,有一束光透过重重叠叶穿贯进来,刺得沈长青抬手把手肘横档在眼前。

等适应那束光后他再顺着光斑的落地点看去,这让惯常冷静自持的他也不得不打了一个激灵。

那光斑落在了一个无字墓碑上,墓碑后是一堆陈土垒起的坟山,那束照亮了墓碑,身后的坟土却黑沉得不像话。

沈长青抬脚走了过去,手抚摸上那墓碑的时候就浑身不爽,蹲在他肩膀上的小鸟像是看见了什么焦躁了起来。

墓碑之后贴着一张符箓,出于慎重,沈长青没有去动弹,可是顷刻之间,怪异的大风骤然吹了起来,符箓掉落了下来。

风将沈长青吹得连连后退,地上的土壤却流动了起来!

那土壤画出无数双手掌握住沈长青脚腕,它们像是有了生命,将人和鸟死死的朝坟墓里拽。

沈长青牢牢的环住那墓碑,不让自己被卷进去,此时,密集的青竹都弯下了腰,它们就好像是在嘲笑这滑稽的一幕,整个竹林在这会儿都有了生命。

一人一鸟还是被卷进其中,天昏地暗之间,陷入迷惘。

高山之上,眼前人的面部全然瞧不见,十分模糊。

“你可愿与我一同修仙?”声音娓娓道来,在他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沈长青迟疑一瞬,好生熟悉的话语,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我想修仙。”

“这才是为师的好徒弟。”

“过来,为师给你测试灵根。”

不对,不对,这些话好熟悉。

姚冬青这一世对沈长青那可谓是方对自己倾囊相授,两人在凡界过着劈柴烧火的烟火日子,生活美满,没有换魂大阵,没有一日复一日的刻苦练习。

沈长青以为这就是此生无憾,会一直好好地。

有东西在悄然改变,可修仙界的尊者化身下界却没有改变,如期而至。

只是这一世的姚冬青把沈长青保护的很好,没有让他受到法力波折的一点损伤,最后用法力把他送回了赵家村,选择自爆来结束一切。

沈长青哭了,什么都一样,又什么都不一样,他满面泪花,他说不出来!

眼前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师尊没了,后来回到赵家村,因着他是被仙长遣送回来的,村里的人视他为不详。

父母兄弟也因着之前把他送了出来,得到村内人的接纳,搬到了村子里头,现在见着人被送了回来,更是避如蛇蝎。

漫步在雨中,朝后山走去,每走一步,他心中就默念一句“杀”或“不杀”他想起了昔日姚冬青待自己的温馨同这些赵家村人丑恶的嘴脸,冷情的对待进行对比。

如今他已经是,炼气期四层,屠杀一个凡人村落不过是举手之间。

可刚到半山腰,一阵强者的威压袭来,是修仙界的那些尊者寻到了自己。

他们说自己是由心术不正之人引入仙途,道统不正,不该习得仙法,随后只是食指一点,沈长青便受不了冲击,被一指穿了丹田,这就是强者。

他在阿爷死的时候,好恨,恨爹娘的不作为见死不救。

当他被推出来送给仙长时,他恨,恨爹的懦弱,娘的默认,他们的攀附。

后来世上唯一对他好的姚冬青也死了,他恨!恨天道不公,恨苍天无情。

现在,他丹田被一击贯穿,毫无还手之力,他恨!恨!恨!

可是倒下的瞬间 ,他好无力,他恨不起来了。

意识在被倦意包裹,倏地,熟悉的温热传来。

他的掌心被握住,他奋力的睁开眼眸,嘴角不自觉的抽动,嗫嚅喊道,“姚冬青,你没死?”

对方冷凄却带有柔意为温情的嗓音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回答:“我在。”

“还有,我姓凤,名明台”

随后沈长青放宽心的睡了过去,再次睁眼,回到了两人的竹舍,他依旧看不清对方的脸。

他直直的对视着那张脸,道,“最初见面时你说你叫姚冬青。”

“那便是你记错了,我一直是凤明台”

沈长青突然发现自己过去的记忆开始模糊不清,是姚冬青还是凤明台。

是凤明台。

是凤明台!

内心这样咆哮着,面前被光包裹着的人,脑海中的脸庞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一个与久远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凤明台呈现在眼前。

对方身姿挺拔如古树,脸颊轮廓分明,丰神俊逸,一双墨潭般的眸子傲然深邃。

这人的长相和他心中已经模糊到轮廓都看不清的人开始重叠,没错,之前遇到的一直是凤明台,以后也会一直是凤明台。

“那姚冬青是谁?”这个名字就好像已经篆刻在了自己心骨上,凤明台只是平静道:“无名小辈罢了,无需挂怀。”

之后的日子很平淡,可是内心有一个声音无时无刻不在说,“这不是真正的自己。”

这些天来,他总觉得浑身不舒适,却又说不上来。

后来,凤明台带着沈长青彻底入了凡尘,名为历劫。

在沿途中,熟悉的雨幕缓慢笼罩,沈长青的鞋底带起了连夜搬家的蚂蚁,一脚跺下去,重重的碾在了泥里。

哪怕丹田破碎,可奇经八脉已经打通的他又怎么会感觉不到那弱小的蚂蚁,只是把这样生灵踩在脚下甚至有些暗爽。

这一幕与那些修仙界的大能,尊者对自己一击必杀的时候重合,弱小的东西太渺小了,杀的时候甚至连余光都舍不得而分一丝,也不知道是说的修仙界大能还是他沈长青,这种感觉真的是说不出的美妙。

面前的凤明台停住了脚,他说,“到了。”

这一刻。

沈长青感觉到面前的凤明台不一样了,变了,抬眼一看,是赵家村。

只不过此时的赵家村正在遭受山匪的屠戮,其中有自己的爹娘兄弟,爹娘好像一眼看过来看见了自己,他们在向自己求救吗?

赵家村的人对自己只是冷漠,并无任何虐待,自己要救吗。身边的凤明台开口了,“长青,我们此处入凡尘历劫,为的就是拯救苍生,尚大爱。”

“那些是你的家人,旧识,你现下丹田破损,救了他们,功德在身,或,寻的修补丹田之法也不会得天道怪罪,去吧,以你的功力,阻止这一切绰绰有余。”说完这句话,凤明台就向后山的火光赶去,那里是山匪的老巢。

凤明台人影都没了,沈长青却像个棒槌似的杵在原地没有动作。

我要救吗,我该救吗,我要救吗,我该救吗,他在内心问了自己无数遍。

最后一语截定“我该救,但,我不想救,哪怕丹田永远没有可能修补也不想救。”

他冷漠的站在山顶,平静淡泊的看着山下的一切,赵家村的人尽数死在了山匪刀下,生自己的爹娘亦是如此。

他没有这些人该不该死的念头,他毫不动容的看着,置身事外,风很大,这一刻他好像超脱了红尘。

这是他们的命数,丹田永久破损也是自己的命数,这一刻,他能感觉到 这才是自己!。

等凤明台缴了山匪老巢,尘埃已落,看见这一切,勃然大怒,周遭狂风骤然肆意涌来,地上的青草都要连同地皮被整块拔起。

剑刃抵在他的脖子上,两双无情的眼睛深邃对视,“沈长青,你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面对昔日家人,亲友见死不救,来日必定是个祸患,今日,留你不得!”

说完就一剑刺去,沈长青本该毫无还手之力,却不知怎的,时间瞬间静止了一息。

回过神来,剑已经在沈长青手中,剑尖插入对方肩头,“当初我曾问你,为何收徒,你答,想要弟子传承道统,可是我想说的,你若是不收弟子,我就不会被当成礼物一般献祭,不会被亲生父母抛弃,缘是因你,果也该了解你,今日我就毁了你的传承,灭你的道统”

沈长青:“不是我想要的;救赵家村,不是我想要的;永不入仙道,不是我想要的;现在的我,不是我想要的;杀凤明台,不是我想要的;你这个凤明台,也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凤明台,不是你!哪怕被天道所弃,我有我的道统,只走我想走的道统。”

说完把剑捅得更深,“就算万古孤独,我仍要踏上我的道统,不惜代价,甚至永不成仙。”

“吾之道统,自有逍遥!”慷慨激昂的话被沈长青平淡无奇的说了出来,好像在说在平常不过的事,话中所表达的力道却为非常。

眼前的赵家村开始消散,凤明台开始消散,这一切,都将成为往事,再次睁眼,已经是两百年后。

沈长青得了奇遇,修了千古无一的逍遥道,现今已经是进了修仙界,成了修仙界一个中型宗派的长老,筑基期后期的实力被诸多弟子拥戴。

即将渡劫练成虚丹,虚丹是金丹的雏形,虚丹不成实就不成金丹,筑基期升虚丹,亦是九死一生。

所以他在感应到雷劫来临的前五年,进入了神秘难测的开太秘境寻求机缘,在这里他得到了一位仙去两千年的大能神魂的传承,剑招和术法的结合被他运用自如,无人不称。

一时间,修仙界不少大型宗派对他伸出了招揽之手,他保持沉默,静静的等来了筑基期渡劫,那一日洞府之外静不闻声,只能隐约听见风的意乱,云中酝酿着弱不可见的雷势。

事实竟然是引来了九道雷劫,这是修仙界千年以来都没出现过得筑基期的九道雷劫。

众人仰目,雷劫越多证明天赋越高,沈长青跃跃欲试,内心波涛骇浪,于是万众瞩目下。

沈长青渡劫失败,从高空孤寂落下,在快速摔下云层时,神识深处有一道声音险些将他耳膜震碎,“你甘心吗!”

沈长青想,我甘心吗,人生起伏跌落,次次站在高首又跌入谷底,明明自己不曾骄傲自满,不曾荒废时间,不曾懈怠,明明已经是用了让自己筑基期渡劫的万全之策。

为什么会失败,为什么。

太多为什么,但那个声音却不耐烦的向他催促着答案,“我修逍遥道,现下心中难逍遥,或许我更应该活得随心所欲些!”

呢喃完这句话后,四周风圈飞起,植物皆为此悲叹,在所有人都叹息一代天骄就此陨落之时。

沈长青做出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把入筑基期时丹田中的一方小洞天祭了出来,去挡下最后双管齐下的两道雷劫。

要知道,渡劫失败是修为倒退或者修为尽失,大多数是能留得一命的,若是小洞天连同丹田一同击碎贯穿,那是神魂聚会,这个疯子。

“既是我选的路,那就只需要在自己的路上走下去即可,不谈悔与不甘,这个世界的落叶太多,我也会化作泥土尘埃,随风逍遥。”

生前不得逍遥,死后再成逍遥道。

这算是对那个声音的回答了。那个声音一直默念着“生前不得逍遥,死后再成逍遥道。”这句话。

沈长青只感觉到了灼热到万死不敌的痛,睁眼时发现自己晕倒在了竹林。

起身一看,四周的青竹晶莹玉润,耳畔是流水潺潺,眼前是那只不知品种的小鸟。

沈长青探了探自己的丹田,虚无一片,梦中所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真的过了一辈子一般。

真正的自己丹田未成形就已废,连普通的水,土,木三系灵根也恢复不了,一尝试像梦中那般运用灵力,全身断掉的筋脉就剧痛难耐,面前的这只鸟啄了啄他的肩头。

沈长青觉着好笑,他竟然从一直笨鸟上见着了故作冷傲的模样,“你究竟是只什么鸟,羽毛也是奇特,一半是红艳如火,一半又碧蓝雅致,哪怕单轮一种颜色也是好看的,可两色掺杂,当真是,丑得哭。”

“所以,你究竟是只什么?”这话可谓是将这巴掌大的鸟贬得一无是处,那只鸟回他的只有一记冷眼。

淡然的用羽毛在它手上写下“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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