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我的庆功宴你要来吗?”
“这不是你们公司内部的嘛,我一个外人来合适吗?”
“……可是我想要你一起来,来嘛来嘛~”
“那,好吧。”
闲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奈奈有一个为她着急的表姐,那是个很好的女人,自己升了职也不忘拉她一起去蹭一顿饭。
肯定又是枝子又偷偷自己付钱了吧。
她们姐妹俩一点也不像,奈奈是红发绿眸标准的美人,而枝子却是个黑发蓝眸失去双亲后在孤儿院长大,孤身来到大都市奋斗的小女人。
奈奈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个任务,不由得会心一笑。
“你真的是奈奈表妹吗?”
枝子在上班的时候接到这个陌生的来电时,对电话那头的女人抱着很大的好感。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表妹的声音,她其实已经有些记不得她的长相了,不过她小时候总是会在生日那天期待着姨夫一家送的礼物。
因为他们早年移居国外,她还偷偷哭了很久。
那个像洋娃娃一样的表妹一度是她的专属,她会把她打扮成芭比,为她挑选最适合的衣服用来搭配自己为她梳好的发型。
那一纸亲缘鉴定书成为了她今年最好的礼物。
而她从此以后也不在是孤身一人了。
——
长长的前置设定让奈奈有些傻眼,咒灵、咒术师……这是什么热血动漫设定吗?
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然而从人心中生出的怪物却除之不尽,所以一开局她果断兑换了一个可以用来让自己看不见咒灵的挂饰。
如果说她的眼眸是清新的湖水绿,那么挂饰上的绿色就是最纯粹的一片森林汇集而成的浓绿色。
深绿色的水滴型挂坠贴和她的锁骨,长长的金链自动在她的脖颈间缩成了最合适的长短。
即使她接受了自己有了特异功能,但她依旧不想自己生活在一个丑逼咒灵环绕的世界。
为此她甚至在自己家也埋下了术法,让周围的咒灵自动忽视这里。
她不想被咒术师上层察觉到被迫变成打工人,也不想影响自己的游戏体验,于是她调低了咒灵生成的比例。
热血的少年人或许会选择升级打怪做人上人,她这样的女孩子的想法就简单的多了,解决不了咒术界高层,就直接削弱咒灵。
若合我意一切安好,是时候让这些土著们接受一波来自大气层的打击了。
如果说以前的咒灵生成率为100,那么奈奈自设的就是10,这样的结果就是四级三级大量变少,而二级乃至特级恐怕只能延期很久才会有机会产生了。
“美好的新世界啊~”
奈奈踏着欢快的步子走进了餐厅,而和她即将迎面走来的男人则有着和她截然不同的想法。
“哈,真是可爱的小姑娘。”
竟然会对着这个腐朽恶臭的世界说什么美好,真是个天真的小姐啊。
刚刚从禅院家大摇大摆离开的禅院甚尔还不是那个后来的天与暴君,曾经在禅院过着饥一顿饱一顿日子的他对于钱的概念还没有后来那么深刻。
离开的咒术界的他,现在最迫切的是需要一份工作。
“……还真是可怜啊。”
咒术界动辄一个任务几百万,住的都是传承几百年的建筑,仆人成群妻妾成群,不过那些并不属于他这个底层人。
没什么底线的他最终走向了附近的酒吧,打着混吃混喝的主意。
“几句好听的话就可以获得一餐饱饭,看起来我还是赚的嘛。”
他不是没看见那些人看向他的身材时垂涎欲滴的眼神,不过那些人往往会被他深邃的眼神和嘴角的伤疤吓跑。
虽然这个伤疤的来历并不可怕,不过是小时候被其他孩子合伙打伤后关进了惩戒室,他因为零咒力的原因无法将咒灵祓除,但因为他强大的□□和被加强到极致的五感,让他撑到了守备人员回来为他打开这扇门。
酒吧里的男人如鱼得水,而奈奈那边就有些尴尬了。
“枝子,没听说过你还有个这么漂亮的亲戚啊,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酒吧嗨一下?”
自以为很帅的男人摆着油腻的姿势,期待着奈奈点头。
“经理,我妹妹她……”
枝子想要撒谎说她还没有成年,却被奈奈制止了。
虽然对方是开局送的便宜表姐,但奈奈接受了她几个月的关照,自然也会为她考虑一二。
比起枝子的焦急,奈奈就要淡定多了。
她冷眼看着男人在自我介绍后装作不经意见露出了自己腕间的金表,又晃了晃放在桌上的车钥匙。
他怕不是以为自己这样会很吸引人吧?
好好一个年轻人,怎么搞的像久经商场的中年油腻男一样,只会被资本裹挟着往前走?
要是这两样加一起过半个九位数的话奈奈恐怕还会高看他一眼吧,毕竟这个岁数有这样的资本,要不是自己有能力,要不就是纯靠家里。
但据她了解,这个牌子的车顶配也就刚刚踩线千万而已,如果是贷款买的那就更妙了。
如果她真的有罪,就请放她回家面对那空荡荡的大房子,她可以在里面尽情撒欢。
而不是选择面对一个过早经历过社会又不够成熟的男人,如果她真的看上这种人,觉得会被其他人问的吧。
——亲爱的,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这种事,绝对达咩达咩。
“……可以。”
不会是自以为良好,想要追她吧?
她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当然……酒量也不错!
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真巧啊……”
这种乖乖女也会来这样的地方吗?
他饶有兴味第看着她挽着一位女性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位男男女女一起走到了附近的卡座。
优越的听力让他对那边发生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小白兔也会误入猎人的陷阱吗?
……恶俗的情节!
“是他啊……?”
那个坐在吧台的男人,凭借一己之力把这个清吧变成了灯红酒绿的样子呢。
“是奈奈你认识的人吗?”
枝子借着余光偷偷看了一眼,然后就被他的眼神吓到了。
一直认为表妹还是个孩子的枝子,对她跳级拿到大学毕业证的事情很骄傲,但自诩比她大了几岁的自己却过早的进入了社会。
她希望能保护好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却没想到危险不仅仅来源于社会,她希望她不要窝在家里,但更愧疚因此将臭男人带到她面前的自己。
“算不上认识。”
只是见过一面而已,那个男人恐怕不会知道,以那样的身材和长相做着有些自我厌恶似的做派,只会更加激起那个女人的保护欲和征服欲吧。
又或者……他对此也是很清楚的呢?
不经意间和他对视的奈奈自然地低下头,自然也没看到对方看向自己时的深意。
“……等会儿如果有人给你倒酒,你别喝知道吗?”
山中经理虽然人是轻浮了一些,但做不出往酒里下药的事情,过了今天她也不会再让奈奈出现在他面前了。
“知道啦~”
枝子姐姐好像妈妈哦。
“枝子啊,怎么不给妹妹也叫一杯呢?”
山中看着被忽略了的奈奈,殷勤的打算给她点单。
“我妹妹她酒量不好……也还不满可以喝酒的年龄。”
奈奈才刚过了十八岁生日,而日本法律规定私自卖酒给不到二十岁的人也算是犯法。
“那就来一杯果汁吧……”
日本的法律其实挺畸形的,十八岁不可以喝酒,但十六岁就可以结婚。
杀人犯也要一次性连杀三个人及以上情节恶劣的才会考虑处以死刑。
“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吗?”
奈奈眼看着枝子有些醉了,还依旧拉着自己的手不放,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真的不用啦,你还是快点回家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明明自己也不大,干嘛活得这么操心啊,这样一直下去会很累的……
奈奈送她上了车,才慢悠悠的打算去取车。
八点多的涉谷正是热闹的时候,穿着火辣的姐妹们仍然在压着马路,只有奈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就回家。
“跟了我一路,确定不出来见一面吗?”
车库里有许多弯弯绕绕的路,奈奈的视线也并不能让她看到身后,只不过是对方完全没有掩饰。
她的脚步声很重,而他的很轻,但距离只有不到十米远,她除非是眼睛有问题,才会发现不了吧。
“晚上好,可爱的小小姐。”
本来就没打算躲藏的禅院甚尔从她身后的一根柱子后面闪现了。
无袖的黑色T恤将他的肌肉线条勾勒的很分明,一米八的他站在奈奈面前就像一座小山一样挡住了来自身后的光。
“晚上好,这位……第三次见的先生。”
“哈!”
这是在暗示我…吗?
他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他选择拒绝了那些愿意为他提供食宿的成熟大姐姐,跑来跟着一个小姑娘到底是为什么。
他是个失败者,这是禅院家长久以来灌输给他以及所有无咒力者的观念。
明明他可以打败炳里面八成的人,甚至包括他的叔父禅院扇,但他却始终不受重用。
非禅院者非术士,非术士者非人。
禅院家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垃圾堆,现在他脱离了那里,但那里的人肯定还有不少后招等着他。
或许就这样呆在普通人的世界也很不错?
“小小姐,我是甚尔。”
还真是自来熟呢,这位……!
就这么自然了上了车,也不问问我打算去哪儿?
“既然你默认让我上了车,那么就请发发善心收留一下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吧。”
小白兔也会装凶吗,不过这样可吓不到他啊。
默认?谁默认了?
难道不是你挡在车门旁边不让我走吗?
给我下去啊,你这个混蛋!
哈,果然呢,赌对了。
这位小小姐所在的地方,格外的干净呢。
所以如果不是她有什么特殊能力,那就是她身边有什么东西是特殊的。
他天生体内就没有咒力,自然也就没有术式,他能够依赖的就是有自己的体力,这副身体早已经被他千锤百炼到极致。
不过就这么平淡的度过一生,或许也不错。
咒术界早已经腐朽,他们不欢迎他,而他又何尝希望自己诞生在那里呢?
“甚尔先生,为什么是我呢?”
不可否认,他会是很多女人青睐的类型,但为什么他却偏偏跑来搭讪一个他眼中的小女孩呢?
她看得很清楚,现在的他看自己的时候,眼里更多的是零星的好奇和有些无力的沧桑感。
他就像是住在八十岁老人身体里的成年男人,同时拥有着进取和看透世界的不屑,却早已经无力去改变任何东西,只能就这样随波逐流下去。
“……这个问题可以让我延后回答吗?”
这很难吗?
夜晚的霓虹灯悉数亮起,白色的跑车在高速上划过一道长长的气流。
“……就一晚上。”
对这个赖上自己的男人,奈奈的态度算不上好。
“那还真是……感谢小小姐了。”
男人的声线愈发低沉下来,似乎是在忍着笑。
“不客气!”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直接走的,谁要管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男人啊。
看来他这副皮相还是有些用处的嘛,或许可以考虑找个长期饭票?
小小姐看起来很没有戒心啊,就这样轻而易举让他登堂入室了吗?
公寓式的房子是不同以往的开阔,二十几楼的大平层从窗外就可以看见东京最繁华的地带,什么时候那里也会有一盏灯是为了他而亮起的呢?
明明是第一次用这些新式设备,他却无师自通打开了浴缸里的按摩功能。
“还真是会享受啊……”
这样的她,是怎么看待他的呢?
他突然很想问问她。
爱护未成年人的他披上了浴衣,走出了自己暂居的客房,楼上隐隐传来的音乐声让他一下子就知道了她的所在。
他知道她是好看的,却没想过她是这么多变的。
下午的初见时她是元气十足的,晚间酒吧里她又有些八面玲珑,明明是拒绝的话却能够说到让听的那个人心上欢喜,恐怕那个男人从来没有看清她眼底的淡漠吧。
而此时伴着音乐起舞的她,穿着简便扎着可爱的丸子头,却一举一动之间皆是风情,就像是古代大宅里会挂着的那副仕女图。
“这可真是……不得了啊。”
老天爷真是给了他好大一个惊喜呢。
身处地狱之人也会有机会得见天人吗?就连他这样的人也会被眷顾吗?
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他会不会不愿醒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