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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传国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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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运载体吗……”昆玉似乎被这个词唤醒了往昔的记忆,冷不丁问道,“陛下觉得,禹王鼎如何?”

大禹在建立夏朝以后,曾命人收九洲之器,用天下九牧所贡之金铸成九鼎,象征华夏九州。

士用一鼎或三鼎,大夫用五鼎,而皇储与皇室天子才能用九鼎,祭祀天地祖先时行九鼎大礼。

秦灭周后,第二年即把周王室的九鼎西迁咸阳,彼时嬴政尚在邯郸为质,运输船队途径泗水彭城,忽然掀起滔天巨浪,将载着九鼎的船打翻。

禹王九鼎也因此沉没在了泗水之底。

嬴政的眼睛不看昆玉,而是直直地凝视着昏黄的烛火,火苗在他的瞳孔深处燃烧,却仍显得目光清冷。

“你的意思是,让朕去泗水打捞禹王鼎?”

“是的,禹王鼎可以帮助陛下更快地凝聚九州气运——它本来的作用就是这个。”昆玉认真地回答。

嬴政忽的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有些冷峻:“同样是派人打捞,那打捞朕的玉玺和禹王的九鼎,又有什么区别?”

昆玉道:“没有区别,我的建议是一起捞,人手不足的话,以禹王九鼎为先。”

“同样是用于锁住逸散的气运,朕的玉玺不比禹王鼎更好用吗?”嬴政故作惊讶地挑眉道。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实是陛下的玉玺更好用。”昆玉一板一眼地说道,“但是玉玺能够锁住的气运来自于掌握玉玺之人,也就是皇帝本身;而禹王九鼎镇压九州四海,只要九鼎不毁,人族不灭,气运就不会受到影响。”

“在陛下的手里,那这玉玺就是气运最好的载体,但若是放在庸人手中,恐怕只能当一块普通的印章了。”

嬴政微微垂下漆黑的双眸,昆玉见到这个表情,就知道他陷入了沉思。

虽然秦国明君辈出,但即使是嬴政,也无法保证后继之君代代贤明,为了后世,禹王鼎是必须寻回的。

若是自己终究无法长生,那就更要为后世铺一条路出来了。

“禹王鼎……九州……”

突然,颤抖的烛光扭曲成光怪陆离的碎片,月光涣散,所有的声音与色彩都在飞速地远去。

梦境破碎了。

…………………………

“昆玉师叔?昆玉师叔!”

谭奇把手放在秦琢的眼前,使劲地晃了两下。

秦琢回过神来,冲他歉然一笑:“何事?”

“没事儿!”谭奇叼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果子,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就是看你一直在发呆,我怕你身体不舒服,就来问一问……秦世伯这么强都伤成那样了,你就别逞强啦。”

谭奇说话一向直来直去的,总是学不会含蓄委婉。

秦琢没好气地说:“逞强?逞什么强!我一点事儿都没有,你要是真闲得慌,就去给三长老打下手,别在我面前晃荡。”

谭奇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把嘴里嚼碎的果肉喷出来。

“昆玉世叔,你今天吃了火药还是炮仗啊?!”

秦琢不知为何,愈发生气:“对,对对对,我今天吃丹雷了,行了吧?”

气归气,他可没有忘记乘坐灵舟前往齐圣山庄退婚时,谭奇曾把“丹雷”称作“火药”。

谭奇缩了缩脖子,没搞清楚自家阁主生气的点,但直觉告诉他,眼下还是不要去触阁主霉头为好。

他囫囵把果子吞下肚,一溜烟地跑走了。

秦琢坐在帐篷边的小凳子上,直愣愣地盯着上方的天空发呆。

他个子高,坐在矮凳上,几乎要把双腿完全叠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大团,显得很是憋屈。

秦家外派的人手各司其职,就像一件环环相扣的精密机关,高效地持续运作着,只有他一个半途加入的没事干。

秦琢想静心修炼,可是这几日的梦令他心浮气躁,生怕运功运出岔子,就干脆搬把凳子,往外头一坐,让自己冷静冷静。

秦时,他对外的身份是公子高的长子。

而蓬莱秦家的先祖,是公子高的次子嬴琛。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就是秦家的祖宗之一,嬴琛老祖复活了都得喊声兄长,蔚姝老祖再世了都得喊声大伯哥!

没想到吧各位!你们觉得我的辈分已经算大的了,实际上我的辈分还要大!

“啪”的一声,秦琢痛苦地遮住了自己轻微扭曲的面庞。

这都是什么事啊!

秦琢狠狠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决定把这件事牢牢摁死在心底。

不然他还能怎么样?难道要冲出去跟家主说,其实我不是你师弟,按辈分来看,我是你祖宗吗?

不是炎黄子孙的那种祖宗,是真的写在族谱上的那种哦!

——那他会立即喜提回春堂长期住房一间。

秦琢赶紧晃晃脑袋,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丢出脑海,郁闷地托着下巴,遥望明净的苍穹,百无聊赖。

远处,忽然如有一声惊雷炸响,来来往往的人群顿时沸反盈天。

秦琢下意识地转目看去,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好几句惊喜的呼喊,震得耳骨生疼。

“来了……终于来了哇!”

“让我看看!哎呀,你让我看一眼嘛!”

“啊,原来长这样啊……”

谁来了?

秦琢舒展四肢,从矮凳上缓缓站起,正了正衣冠,方才迈步往人群聚集处走去。

“昆玉世叔——”

谭奇艰难地从人群里头挤出,发冠都散了一半,他手忙脚乱,连滚带爬,才终于跑到秦琢面前。

秦琢托住他几乎要趴下去的身子,一叠声道:“没受伤吧?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来了?”

“是、是……”谭奇喘了两口气,借他的力稳住身形,“是怒涛先生回来了啊!”

“怒涛先生!”秦琢大喜过望,扶着谭奇的双手登时一松,一阵风刮过,再看时已经失去了秦琢的身影。

“哎呦!”只有没来得及站稳的谭奇,脸朝下,扑通一声趴倒在地。

就连孟休也承认,对他们这代人而言,怒涛先生秦宏声是一个传奇。

秦老家主秦移也是传奇,但两者间又有些许不同。

秦移自是无敌于天下,但有关他的一切,几乎都是辉煌到不可思议的战绩,令人仰之弥高。

他似乎化为了一个图腾,镌刻在秦家子弟的心上,尊之敬之,却莫敢追随。

怒涛先生则更加亲民,他的事迹活跃在这一代子弟生活的各方各面。

从“三日诵遍百家书”的故事到必修的【逐浪三剑】,总是脱不开秦宏声的影子。

再者秦移是嫡系中的嫡系,而秦宏声是旁脉出身,据说其父母都没有在本家修行的资格,那么秦宏声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顶峰的事迹,显然更得轻狂意气的年轻人们的喜爱。

更何况,秦移为了“仙风道骨”,须发皆白,保持了一副古稀老人的外貌。

再看秦宏声,那叫一个风流倜傥、俊雅非凡,要不是有秦琢镇着场子,年轻的少年少女们只会更加激动。

既然怒涛先生平安归来,其他几人想来也不会有事。

秦宏声从容地同周围的秦家子弟们打招呼,众人不敢冒犯他,都在离他几步开外停下了,兴奋的劲头却是丝毫不减。

“怒涛先生!看看我,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呢!”

“边儿去!大家都在摩星岛,谁小时候没被怒涛先生抱过啊?”

“我、我没有……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云游去了……”

秦宏声微笑着倾听小辈们的插科打诨,冥冥中似有所感,抬头向人群后方眺望,与秦琢惊喜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于是,他拨开人群向秦琢走去。

“昆玉!”秦宏声一边走,一边故意扬声大喊,“你快来管管他们!”

秦琢面上笑盈盈的,爱莫能助地耸耸肩,毫无平日的端庄:“怒涛先生还是受着吧,这毕竟也是大家一片赤诚之心呀。”

穿过人群,两人终于会和,秦宏声作势要赶人了:“老夫与玄鸟阁主谈些私事,大家先散了吧。”

事实证明,即使多年没回摩星岛,怒涛先生的话依然是管用的。

待众人作鸟兽散,秦琢才郑重地拱手下拜道:“多谢怒涛先生的救命之恩,来日必结草衔环以报。”

“别,言重了,言重了!”秦宏声托住他,没让他一拜到底。

秦琢不是矫情的性子,便转而问道:“梼杌没有伤害你们吧?”

秦宏声笑着摇摇头:“我杀了一个天魔,却不慎让另一个逃掉了,梼杌非常生气,本想杀我们泄愤,好在金门落锁阵金瓯无缺,我凭借此阵,与他周旋良久。许润风那孩子也是强运,护着孟少庄主辗转腾挪,居然没被波及到。”

短短几句轻描淡写的讲述,就足以让秦琢心惊肉跳:“然后呢?”

“然后……”秦宏声又笑了一下,“梼杌旧伤复发了。”

“这么巧?”

秦宏声道:“就是这么巧——他的伤来得突然,应是受过危及性命的重伤,对他的影响极大,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容久战,他越来越着急,但他越是慌乱,就越是奈何我不得。”

“先生击败了梼杌?”

“不,恰好支援赶到,梼杌便强行撕开金门落锁阵,逃之夭夭了。”

秦琢道:“润风和孟少庄主如何了?”

“许润风回摩星岛去了,孟少庄主倒是来了常羊山,他这次真把他父亲吓坏了。”秦宏声抚掌感叹道。

可不是嘛,孟肃可宝贝自己这个大儿子了,虽然孟休又倔又不大听话,总喜欢和老爹对着干,但孟肃对长子实打实的爱护也做不得假。

“孟少庄主仅受了些不要紧的轻伤,不过此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眼下怕是正气急败坏着。昆玉若想见他,还是隔几日再去吧。”秦宏声状似无意地提点道。

秦琢也不辜负太上长老的一片好心,连声应下了。

…………………………

叶司结束一天的工作后,谢绝同僚们的应酬,回到帐篷里,啪嗒一声把自己摔在了床铺上。

好累啊……

他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刑天再次被封印,但是扫尾工作还没结束,长定公主很满意此役的战果,却不太满意叶司的表现。

除开人道玄阵的天才设想外,无论是龙城瀚海阵的力量,还是叶司本人的才能,表现得都只能说中规中矩。

在外人眼中,叶司也算崭露头角了,但在东方介眼中,这些还远远不够。

“这就不行了?”

武帝嘲弄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叶司无力地哼哼了两声,懒得与他争执。

武帝才不管他累不累:“朕让你与那位……玄鸟阁主多多接触,你又是怎么做的?”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叶司翻了个身,仰面朝上,双手安详地交叠在腹部,双目中神采黯淡,俨然一副失去求生欲的样子。

“下次一定。”他的回答很是敷衍,连借口都不愿找。

“哼!”武帝森然冷笑,“你不怕死的话,就不用去找他了。”

叶司迟钝地眨了眨眼睛,良久,才在脑海里把这句话的意思消化掉。

“……啊?”

“忘了告诉你了。”武帝的语气悠然,隐隐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你本身是不能直接吸收人族气运的。”

“只有离那玄鸟阁主近一些,才能借助他对气运本能的掌控,将你偷来的气运真正纳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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