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座的怪同学Ⅱ·季夏(六月)
不论是相遇,还是离别春君似乎都能适应得很好,同时处理好自己的心情。偶尔我也会想,春君真的会为我们的相遇而喜悦,为我们的离别而悲伤吗?
夏君离开了,因为他现在寄养的家庭决定将他送去另外一个家庭寄养。
“我们都是不小心闯入他人世界的风景。”
“我曾途径了美丽的风景,我觉得很荣幸。”
“如此便足够了。”
……
我对于离别适应得很好吗?可能吧,我不确定地想。
“你连我哪天回东京都做好准备了。”凤秋人吐槽我一点都没有舍不得他,暑假的时候还在盘算着他什么时候走。
“现在又不是过去,要走很久的车马才能等来凤同学的信。”都现代了,无论是line还是电话都是非常方便的沟通方式。
“周末的时候也可以一起出去玩。”
“春和同学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如果不是我拉你出门的话,你真的会出去吗?”凤秋人斜过来看了我一眼,镜片闪过一道冷漠的光,“我怕不是再也不能看见你了。”
唔,凤同学说的没错,如果他不拉我出门,我真的很有可能不会在周末离开家门一步。不过,我想了想又说:“如果你真的想我的话,我应该会去考东京的学校陪你。”
“……忽然说起这种不害臊的话。”凤秋人一噎,扭过头推了推眼镜,嘀嘀咕咕的。
“哎哟。”
我被突如其来的暴栗锤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今天再次被老师传呼的绫辻行人。
因为检举揭发了那些恶劣的事件,绫辻行人俨然被校方当作了刺头,没有被严厉退学是因为我和凤秋人这两个更大的“刺头”参与其中。凤秋人因为背后的凤家,我的话因为当时跟着绫辻跑的时候多留了个心眼,保留了那些“证据”。
敢动我的话,那么大家就一起死吧。我笑眯眯地和校长说,天平在向我倾斜。
我的朋友是凤秋人,还有熟人在横滨做生意。一套组合拳下来,多少还是镇住了一些人。
加之除了年代久远又有实质证据的樱树案和遭了天谴荒木案之外,其他事件大都处于中止阶段。只损失了一个教导主任和任课老师的学校还能正常授课,只不过阻止不了风言风语罢了。尤其那些事情就发生在他们周围。
苦了绫辻,时不时就要被叫过去。
可能是他看上去最像“软柿子”?我不由地为如此判断的人的视力感到忧心,眼神太差了。
“好痛。”我捂脑袋。
“很好,看来你的脑袋还长在正确的位置上。”绫辻行人面色不善,刚从办公室里出来,周身围绕低气压的金发魔王张开了带着剧毒的嘴。
“那个白毛明显……不对劲。”绫辻行人看到五条悟的时候,他的异能有反应,那家伙肯定杀过人。
于是,我眼睁睁地看着绫辻行人变得更生气了,“齐木需要你跑出去挡在她面前吗?啊!”
“你难道连脑子都被陨石砸烂了吗?”
绫辻行人确实可以发动让杀人犯意外死亡的异能力,但是在那个时候,他居然不能保证那些“意外”能够杀死可以和超能力者斗地不相上下的五条悟。
杀过人——越过那条线的人,是不一样的。我和绫辻行人都明白这一点。
杀一人为罪,屠万是为雄。
“我感觉倒是不用那么担心。”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仗着别人的善良在别人的底线上舞。甚至我觉得五条悟他会无视我,也很正常。在五条悟的眼里我甚至可能和他都不算是一个物种的。
因为差距太大了,连无视都算是一种“善良”……唔,我应该还是被咒物的负面情绪影响了吧。
——因为我开始讨厌五条悟了,讨厌到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到对方的名字。然后这点怨气,马上又消散了。
恨意被我写在沙上,很快就被海水吞没。没有必要去坚持恨某人,太累人了。
我必须承认,我确实想象过齐木楠子离开的样子,我确实做好了的准备。但是,如果你的朋友算是被人逼走的还是会不高兴的啊。
心情不愉快的我,面无表情地抄着齐木楠子留下来的化学笔记。看来她也有预感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于是编写了化学知识指导手册。笔记不只一本,里面的量估计够我学到大学。
“真是少见啊。”凤秋人单手撑着脑袋转过来看我。
“?”我停下奋笔疾书的笔,转过去看他。
“他的意思是,你少有这么长时间都在情绪失落当中。”绫辻行人不动声色地跟上,化学学习小组并没有解散,反而因为齐木楠子留下来的化学笔记太多了,而陷入了学习地狱。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大家一起来抄一遍吧~先是初高中部分的基础知识。
“有吗?”我歪歪头,我觉得我适应得挺好的,关于分别。忽然,我想到了什么,眯起了眼睛,“难道说……”
……
邻座的怪同学Ⅱ·孟秋(七月)
夏天似乎总是来去匆匆,草木的气息明明那么地浓郁,浓绿的枝叶还在遮蔽森林的天空。可是,你就是知道,时间在流逝,空气中有什么在变化。
“蝉还在叫着呢,夏天才刚刚开始。”春君戴着大大的遮阳帽,懒洋洋地靠在小溪边的大石头上,自制的小钓竿飘在清澈的溪水里。
“在愁眉苦脸干什么呢?”春君摘下了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大草帽,对着我们笑起来。
感觉有时候春君就像是河中的岩石,仍由身边的溪水经过,自己却坚定不移地伫立在那里。
在知道我的想法后,春君还是那副轻笑的模样,如春风拂面。
“可是,河里的石头会被溪水打磨,变成现在圆润的样子,然后在日复一日的打磨中消磨,逐渐变成河底的泥沙。”
春君他就好像是在说,自己就是那些碎得不成样子的沙子。
但是,河底的沙子过去曾经是高大的岩石啊。
……
“啊啊啊呜哇呜哇。”夜斗趴在我的肩膀上泣不成声,“旦那居然遇到了如此过分的事情,而我,夜斗神,居然没有在旦那的身边。”
“嗷嗷嗷。”夜斗在我的耳朵边上鬼哭狼嚎,“那恶人姓甚名谁,待我夜斗神前去惩治一番。”
劝你不要,那白毛蛮强的。
“你明明笑得很开心。”我无可奈何地拍拍夜斗的脑袋,看在夜斗一照面就把我身上的脏东西都祓除干净的份上就不追究了。而且齐木楠子又不是死了,没有什么必要愁眉苦脸的。
“嘻嘻嘻。”好家伙,这下子是完全不遮掩了。
嘛嘛~这家伙。
“听说夜斗你在唐老板这里干得不错。”我揉了揉夜斗那头蓝到发黑的头发,“真是辛苦了。”
“是的哦,我有在好好工作。”夜斗一副快来夸奖我的模样。
“嗯,夸夸你。”
“嘿嘿嘿。”
凤秋人看见我恢复了平常那般朝气中带着一点丧的波澜不惊的脸,终于点点头,“这才是平常的春和同学。嗯?你在干什么。”他偏头看到了若有所思的绫辻行人。
“他平常应该不是这样子看我们的吧。”绫辻行人指的是我宛若看儿子般的慈爱眼神看夜斗。
“应该是因为春和同学一开始把他当野猫养了一段时间的缘故吧。”凤秋人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帮忙买生活用品,帮忙介绍工作,真的很像是在养儿子呢。
“旦那旦那。”夜斗手压在我的肩膀上,像只过分热情的大金毛,“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
“嗯,什么事。”我歪头,认真地看向他。
“呜哇,好犯规。”夜斗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黑猫一样,炸了毛。
我:???
“灯塔区那边来了外人,感觉好像是旦那你说的间谍。”夜斗一跳三步远,灵活地在空中转了圈,站定,身上的气势蓬勃而出,“要杀了吗?”
黑发蓝眼睛的祸津神笑着问我。
那可怕的话语,盘旋在我的耳中。
“不论是多么强大的敌人,只要旦那你下令,我就为你奉上他的头颅。”
“要供奉我吗?旦那。”
啪——
“嘛,看来是白担心了。”绫辻行人哼笑一声,侧身倚向窗边,向下看繁华的港口城市。夜斗帮唐老板看守和押运货物,一个人抵得上一支精英小队。上任以来,从没有过货物丢失的情况。
凤秋人却是在心里想,太危险了。不论是咒物,还是祸津神,必须要有自保能力才行。
“嘤,好痛。”夜斗捂住额头夸张地大呼小叫。
“我还没有用上铁手指弹你脑瓜崩呢。”我无语地说着,“好歹在高天原有正经地皮了,别总是做脏活,好好努力转职当武神才是正事。”
“呜——”夜斗还在哭。
我,春和明,铁石心肠,揣着袖子看着夜斗在那边哭。
“请一定要我报答你,旦那!”脸上挂着面条泪的夜斗飞扑过来。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