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秋坐在沙发上,手紧紧捂着小腹,大滴大滴的汗珠往下滴落,沾湿了他的衣领。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麻木,陌生的快.感冲击着四肢,过后只徒留满身的空洞。
小腹的深处传来的阵阵钝痛,让他紧蹙眉头,这种痛苦是一阵一阵的,过了不久,才终于有缓解的架势。
楚惊秋睁开被汗流入而生疼的眼,一只白嫩修长的手递过来湿巾。
段衍垂着眼看他,段衍什么话也没有说,神色之中的担忧实打实的撞入了楚惊秋的心,他的心中有一股暖流涌过。
楚惊秋还没接过湿巾,段衍往前俯身,力度轻柔的擦拭着他因为疼痛而冒出细密的汗丝。
“不用那么担心我,”段衍擦过他的眉间,轻轻的在楚惊秋蹙着的眉头上揉了揉,“公队长也是为了我的安全,来检测完,确定没事了之后才结束的。”
回想着骑着自行车从巷子里穿过,看到有些人站在各个角落,似乎在警戒着什么。
楚惊秋刚开始以为是公安的治安要重新管理这个地方。
原来是因为这个……
从另一个角度也能反应出公霄的身份地位不同。
楚惊秋愣愣抬眼,对上段衍那双漂亮泛着水润光泽的眸子,他一把抓住段衍擦拭的手,问:“他有没有对你做其他的事情?”
段衍的体质简直是专门招惹变.态的体质,出众的外貌,高冷的性格,连身体上都带着奇异的芬芳,楚惊秋都会盯着盯着,不由自主的靠近段衍。
段衍别开了目光,想要跳转了话题:“晚上吃什么?”
楚惊秋眉心一跳,面色难看起来,抿了抿唇,放开了段衍的手腕,从他的手中接过了湿巾,道:“我去看看吧,你现在是休息最为重要。”
楚惊秋起身,脚步虚浮的走向厨房,离开学还有一个月,他们已经在这里打工了一个月。
手头上的工资快发了,他的手头也很快富裕了起来,自从那次在医院下定决定要多陪伴在段衍身边之后。
楚惊秋就用手机不断的去了解现在市场上流行的题材,约画稿等等之间的规矩与价格。
他本身擅长这个,索性这个世界和他那个世界相差不大,流行的内容也非常类似。
楚惊秋打算接下来讨个二手的平板用于画画,等把自己的名声打出去之后,可以开始接触商业的稿子了。
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在段衍的身边了。
咽下喉头的苦涩,公霄起码不会对段衍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的,否则按照段衍的性格,必然会与对方鱼死网破,而不是称呼公霄为公队长。
“
“今天吃排骨。”楚惊秋小心翼翼的给段衍夹了一块排骨,饶是以前,他是断然不敢的,段衍有洁癖,也不喜欢和其他人过多接触。
但上次有一回,在餐桌上,他给楚澄夹了,唯独没给段衍夹,当天晚上,段衍面色不虞,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一个人拿着被子,跑去外面的沙发上睡觉了。
楚惊秋是怎么发现的呢。
他是被冻醒的。
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拽过被子,却扑了个空,睁眼一看,床上就他一个人,连被角的身影都没有。
从房门的缝隙依稀可以看到客厅的灯开着,楚惊秋小心的过去打开门,鞋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
透过沙发上一盏昏暗的灯光,看见段衍蜷缩着身子,被子包裹不住他,他白嫩的脚裸露在外面,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在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任何的委屈独自往下咽,唯独敢表达自己不满的方式就是把被子偷偷的卷走。
客厅的窗漏风,而沙发刚好正对着窗户,那天深夜,外面下着暴雨,窗户上都起了寒气,他们盖的毯子不算厚。
段衍一米八的个子蜷缩在小小破旧的沙发上,外头时不时的轰鸣声,楚惊秋清楚的看见了段衍萧索颤抖的身子。
整个脸埋入被子中,只露出乌黑的头发,随着身体的战栗而颤抖着,脚下的拖鞋不知道被踢倒哪儿了。
楚惊秋悄悄的坐在他的身边,仿若他们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大雨,他把段衍从渣攻的手底下就出来,他在沙发的旁边守着段衍。
他的指尖轻轻覆上段衍的乌发,依旧是那股清甜的味道,楚惊秋这回清楚的闻到了,但改变的是他的心境,先前闻到这股味道,心底还有一丝丝的抵触。
现在闻到了……只觉得闻不够。
楚惊秋低垂着眼眸,暖黄的灯光在他的眼睫下投落一地的阴影,眼中的柔和似灿若的星辰,他只能看到段衍,只有段衍。
他受了蛊惑般,指尖轻轻揉捏着那柔顺的乌发,俯下身,鼻尖凑到乌发之间,贪婪的嗅着那股清甜的气息。
奇怪,明明用的都是同一款洗发水,在段衍身上却仿佛是致命的毒药,让楚惊秋欲罢不能,整个人的魂儿被勾了去似的,魂牵梦绕。
直到窗外再次爆发出一声的剧烈的轰鸣声,楚惊秋猛然回神,涣散的瞳孔眼前才有了焦距。
他的唇瓣离段衍的额间仅一根手指的距离,他的指尖滚烫,轻柔的捏着柔软的乌发,整张脸都要埋入其中。
他紧张的直起了腰,整个身子想要往后退,但随即又一次轰鸣声,楚惊秋可以感知到身下那副躯体下意识剧烈的颤栗。
楚惊秋把被子往下拉了些,露出埋在里面段衍的那张脸。
面色苍白,额间细密的汗丝,嘴唇嚅嗫着,似乎在说梦话,他的手指不安分的扭动着。
楚惊秋凑过去,隐约能听见段衍的声音:“妈妈……别走……别离开我……”
“不要……抛弃我……”
楚惊秋想起小说中的一个剧情,那是段衍被渣攻折腾的太过于惨烈而进了医院后,段衍一个人呆在医院里,梦回在童年时期,母亲对他仅存的母爱,就是会在电闪雷鸣的暴风雨天,轻轻的隔着被子拍着他,口中轻柔的唱着歌曲,让段衍沉沉安稳的睡去。
楚惊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整颗心泡在苦涩的梅子酒里面,轻轻一捏,带来的是窒息的疼痛和苦涩。
他起身拉上了窗帘,从厨房里找到夹子,把窗帘严丝合缝的扣上,阻挡了从窗户里透来的寒风。
坐在小凳子上,借着暖黄的小夜灯,轻轻的拍着段衍的肩膀,小声的哼起了歌曲。
明明小说没有详细的描写段衍的妈妈到底唱了什么歌曲。
但楚惊秋却可以脱口而出的哼起旋律,好像,他曾经这么做过很多次,熟悉到刻印记骨子里的旋律。
外头的风雨似乎也小了些,整个客厅回荡着楚惊秋小声却柔和的旋律。
段衍不再颤抖,原本紧蹙的眉头,逐渐松开了,指尖勾上了楚惊秋的小指,似乎是风雨过后找到的一个避风港,他可以洗去一身的疲倦,在此刻作片刻的安宁。
段衍似乎从梦魇之中解脱了出来,精致的侧脸透过一地的阴影,他半边身子侧着,对着楚惊秋,漂亮的眉目顷然间皆是宁静,是月下的湖泊美人。
段衍歪着头,沉沉的睡去,偶尔发出轻微的咂嘴。
楚惊秋眼中尽然是清浅的笑意,嘴角带上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柔和的弧度,他伸出手,轻柔的戳了一下段衍的唇角,小声道:“做什么美梦呢?”
“不就是没给你夹菜吗,我以为你不喜欢的。”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笑了起来,他第一次发现小说中描写性格如此清冷的段衍,竟然也会暗暗的生闷气。
“怎么还生闷气了呢。”楚惊秋小声问道,见段衍呼吸均匀而绵长,胆子大了点,捏了捏那高挺的鼻。
楚惊秋在心底默念三秒钟,这才松了手,趴在沙发边,抬眼静静的看着段衍的半张脸,“跟个孩子一样,生闷气拿走我被子,是不是想冻死我呢?”
“结果外面下雨,明知道自己怕打雷,还非得一个人跑到外面来。”
楚惊秋再一次意识到,面前侧着脸,勾着他小拇指的段衍,是真正的,生龙活虎,有自己喜怒哀乐,会因为他不给他夹菜而独自生闷气,卷走被子一个人默默跑到外面沙发上,即便外面电闪雷鸣也倔强着脾气,不肯回来,独自强忍的,有自己小情绪的段衍。
和小说中无论以多少文字去描写段衍外貌多么出众,性格多么孤傲冷漠,即便深陷泥潭,也保持自己自尊心不被人践踏的他不一样。
楚惊秋的视线仿佛一根画笔,描摹着段衍出色优越的五官,他的眼睛很缓慢很缓慢的,才舍得眨一眨,生怕段衍就此从自己的面前消失。
他想要把这张脸刻入自己的灵魂深处。
楚惊秋知道能量守恒这个定律,他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终究有一天是要回去的,或许他的到来就是填补了段衍不幸运的人生,当他逆转了段衍的不幸,抑或是说,竭尽自己的全部去给予段衍想要的生活。
他终究是要离开的。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只是段衍生命中的过客。
睡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他动了动自己被段衍勾勒的小拇指,脸趴在段衍的身旁,迷迷糊糊道:“……等我走后,你肯定能找到理想的生活……”
随即,意识沉入黑暗的深渊之中。
原本沉睡的段衍,冷然的睁开眼睛,黑暗中幻化出的触手轻轻抚摸着楚惊秋的脸庞,狂热中带着克制。
黑雾在楚惊秋的身上环绕了一周,从四面八方环绕着楚惊秋,直至全部消失在楚惊秋的身体深处。
楚惊秋胸口红褐色的印记,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以心口为中央,又往外的肌肤蔓延了一些。
触手解开他的衣领,从衣领处往下探入,在心口和小腹处打着圈儿,尤其在小腹处似乎有种子在蠕动。
在心口处的痕迹发着红光,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段衍伸回了手,他亲了亲楚惊秋的乌发,隐约间似乎可以从乌发处闻到那股清甜的味道。
他勾了勾唇角。
“呆在我身边一辈子吧。”
“你注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