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裴弦歌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旁边有人，并且看到了自己和白泽的所有互动。
顿时害羞的情绪让他有些抬不起头。
“弦歌，你怎么这么有意思。”是那个把他从蛇口中救出来的娃娃脸同事。
他走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一只布偶猫：“不好意思，我在工作，正好看到了。”他解释了一句。
裴弦歌现在还是十分不好意思，他迅速看了一眼他怀里的猫，然后将视线落在了司正身上。
“你都累成这个样子了，赶紧去食堂吃顿饭然后回去休息吧，白泽自己知道路。”少年看向白泽。
裴弦歌的确很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累，同事没再继续笑他，而是在关心他，这让他也没那么羞耻了。
“好，我去休息会儿。”他说。
“对了，我叫柳观书，是你邻居。”同事自我介绍，“我工作差不多也结束了，我和你一起去食堂吧。”
他将怀里的猫放回猫的宿舍，走到裴弦歌身边。
“感到累了就不要逞强，早点去休息，这些动物又跑不掉，随时都可以过来摸。”柳观书笑道。
刚刚他都没笑自己了，怎么又提起了这件事情！
裴弦歌颇有些不好意思，整个人不敢去看柳观书，下意识想摸白泽，被白泽躲了过去。
白泽自己朝它的宿舍走过去，只留下裴弦歌和柳观书两个人站在路上。
“它自己回去了，我们去吃饭吧。”柳观书道，“昨天给你的西瓜好吃吗？待会儿我们再去食堂拿一个，一人一半！”他性子很活泼。
只要不提刚刚的事情，裴弦歌就没那么害羞。
他点头，小声道：“好。”
“别这么害羞，都是自家人。”柳观书笑着说，“今天我还拦住了一只飞虎，要不然它都要飞过去找你了。”
“飞虎？”裴弦歌有些不理解。
柳观书解释：“就是会飞的老虎，它遭受过动物实验，发生了变异，背后长出了一双翅膀，能在天上飞。”
没办法，蓝星没有会飞的老虎，所以飞虎的身份就变成了动物实验里遭受过实验的动物。
裴弦歌有些动容：“好可怜啊。”
飞虎也算老虎吧，老虎是食肉动物，柳观书这么小的身板，不仅能徒手抓蛇，还能挡住老虎，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一想到柳观书连着帮自己两次，裴弦歌心里感动，对柳观书也亲密了一些，他主动开口：“老虎是猛兽，你没受伤吧？”
“没事。”柳观书不在意道，“老虎也是大猫嘛，不过是一只会飞的大猫，下次让你坐在它的背上，让它载着你飞。”
会飞的精神体太多了，飞虎算是老虎变异来的精神体。
没办法找到合适向导的哨兵，他们的精神体大多都是变异精神体。
正常来说，哨兵和向导匹配度达到百分之四十，向导就能给哨兵进行疏导，但疏导效率不高，并且在疏导过程中，哨兵和向导都会不太舒服。
匹配度越高，疏导的效率越高，疏导过程中带来的也就没有痛苦。
将精神体投放进保护所的哨兵，大多都是找不到匹配度高的向导。
但这并不是意味着向导协会的向导不能给他们疏导，柳观书刚刚给那只猫疏导，他们的匹配度是百分之四十五，和高匹配度的疏导相比效率低了很多。
保护所这么多精神体，总不能让裴弦歌一个人全部疏导吧。
“你还没坐过大猫吧。”柳观书笑着询问。
裴弦歌点头。
大猫是谁都能坐的吗？会被吃的吧！
不过他今天坐了白泽！
柳观书给裴弦歌说了更多这个保护所的事情，说了一些被做了动物实验的动物，裴弦歌越发可怜这些动物，想着有机会一定过去好好照顾照顾它们。
他们说着，走到了食堂。
柳观书熟练在角落的大冰箱里拿了一个西瓜，让厨师切成两半，一半递给裴弦歌。
裴弦歌注意到，那里不仅有西瓜，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和饮料。
他来食堂只是炫饭，他每次来的时候食堂都有人，他性格又比较社恐，没办法当着别人的面在食堂里好好转转，原来食堂还有这种地方。
吃完饭后，两个人一起回到宿舍，柳观书就住在裴弦歌隔壁。
他看着裴弦歌用指纹打开门进去后，才回自己的房间。
忙碌了一天……裴弦歌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他只是抚摸了一些动物，没想到也会这么累。
他洗过澡躺在床上。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昨天买的梳子的物流，再有两天就能到了。
到时候他拿着梳子去给白泽梳毛，还有大熊猫！
白泽会掉毛吗？
裴弦歌想着想着，实在是太困了，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
晚上睡得早，早上醒来的也早。
裴弦歌伸了个懒腰，慢吞吞收拾着自己，然后出门。
来到食堂的时候才八点钟，九点研究所才开始上班，这个点食堂没人，厨师做好饭后就去休息了，只有裴弦歌一个活人在这儿，但是有几只动物在食堂里转悠。
是它们的放风时间吧。
裴弦歌还是觉得给动物安排放风时间很怪。
就比如，他坐在桌子上喝粥的时候，一只鸟停在了他的桌子上，歪着头看他，还时不时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自己的手。
这只鸟通体黄色，羽毛尖尖带着些些红，是一只渐变色的小鸟，身体圆嘟嘟的，看上去挺可爱。
裴弦歌不认识这只鸟的品种，被蹭了一会儿后，他没办法继续喝下去了，于是换了个勺子盛了一勺粥，问：“你要吃吗？”
他还以为这是一只小馋鸟呢。
但是这只流.氓鸟对粥视而不见，只对裴弦歌感兴趣，它仰着脖子“唧唧”叫了几声，脑袋朝裴弦歌放在桌上另一只手的掌心钻。
裴弦歌手心痒，没忍住摸了摸流.氓鸟的头，他温声劝着：“我吃完饭了再摸你好吗？”
流.氓鸟歪着头，嫩黄的鸟喙在裴弦歌手上啄了一下，然后朝旁边走了几步。
它走动的时候，裴弦歌看到这只鸟的第三条腿，字面意义上的第三条腿。
第三条腿有些发育不.良，刚刚被它身上的毛挡住了，裴弦歌没看到，走动的时候第三条腿跟着那两条腿一起动，比正常的腿要细许多，爪子也有些无力耷拉着。
这也是动物实验的产物？
这么可爱的小鸟也要拿去做动物实验，这也太可恶了吧！
裴弦歌心里有些愤怒，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怒火，温和又怜爱看着这只乖巧站在桌上的小鸟。
他吃完早饭，端着餐盘刚刚站起来，一低头，看到了一只熟悉的兔子在他脚边碰瓷。
这次倒是没有直接蹦到他身上来了。
“你不是在关禁闭吗？”裴弦歌问，叶同让这只兔子三天不能放风，这又是怎么钻出来的？
他话音刚落，从食堂角落里钻出来其他动物，一条蛇滑溜着爬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抬着半截身子看着裴弦歌，时不时吐出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升大脑，裴弦歌惊恐看着这条蛇，走不动路。
蛇——！
他果然还是怕蛇，特别是和蛇靠这么近的时候，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理智告诉他保护所里的动物没有什么攻击性，但本能告诉他现在应该逃跑。
“你……”裴弦歌的声音都在打着颤，“你离我远点好不好……”
蛇吐着蛇信子，反倒是离裴弦歌更近了一些。
保护所里动物智商都很高，这条蛇肯定听懂了他的话，它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蛇的三角脑袋凑得很近，裴弦歌都快哭出来了，他的腿已经吓软了。
“唧唧——”落在他肩上的小鸟大叫一声，朝蛇飞过去，爪子勾着蛇就朝外面飞。
“小心！”
小鸟和蛇的体型差距实在是太大了，那么小的鸟都不够这条蛇塞牙缝的。
而且整条蛇被鸟抓起来后暴露在空中，看上去更恐怖了好吧！
蛇反应过来，身体一卷，迅速将小鸟缠绕起来，一起掉在桌子上。
果然鸟不是这条蛇的对手。
裴弦歌看着这条蛇对着小黄鸟张大了嘴巴，他心脏跳到了嗓子眼，身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手一松，餐盘掉落在地上，他朝蛇扑过去。
一只手紧紧抓着蛇的头，不让这条蛇张开嘴巴，另一只手将小黄鸟解救出来。
他大口喘着气，心脏剧烈跳动。
冰凉滑溜的手感从手蔓延到手臂，那条蛇竟然顺势将他的手臂缠住了。
裴弦歌感觉自己已经哭了出来，又好像没有哭出来。
害怕让他的身体失去了反应能力，手只能紧紧抓着蛇头，不让它张嘴咬到自己，或者伤到其他动物。
“怎么办……”裴弦歌下意识低喃，“叶同哥，柳观书，快来救我……”
他抓着蛇，不敢动。
小鸟缓了过来，三只爪子都抓在蛇身上，鸟喙一下下在蛇身上啄着。
蛇感受到疼痛，缠得更紧了。
兔子急红了眼，跳到桌子上，对着蛇一口咬了下去。
被两只小动物围殴，蛇竟然还没放弃纠缠裴弦歌。
他真的要哭了！！
“吼——”一声吼叫传遍整个食堂。
裴弦歌还没回过神来，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到这儿。
小黄鸟和兔子飞快逃跑，就连一直缠绕着他的蛇也在奋力挣扎，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什么东西？
裴弦歌下意识松手，蛇飞速溜走。
但那道黑色的身影更快，迅速追了上去，爪子抓着蛇，晃晃悠悠飞到了裴弦歌面前，对着裴弦歌喷了团……打了个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