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两声,手机提示音响起。立青掏出手机一看,她的面部表情变了又变。先是惊讶,又是惊喜,最后是无奈,三秒内做了三次 “变色龙”。因为来信人正是备注名为 “江川水” 的人。短信内容是:“房间 1810”。
立青不想去,谁知道江川水戏弄完自己后,又会想要演一出什么样的戏码。每次自己随叫随到,算什么呢?
可转眼又想到,自己贸然脱了制服,已经是离开了岗位。今晚也不好意思再去找领班安排房间了,这艘船将会在海中心停留三天,三天之后才会靠岸。
立青睡户外也不是没睡过。可刚才大方地送走了仅剩的外套,这甲板上怕是睡不了了。海风一阵一阵的,炎热的夏季,还能被吹出刺骨的寒冷,就算是她身体再好也受不住。
站在 “1810” 号房门口,立青踌躇了片刻,还是按响了门铃。
房门打开了,江川水已经换上了酒店浴袍。她倚靠在房门口,白皙的皮肤上还透着沐浴之后的水汽。立青看着她,喉咙有些痒痒的。两个人又是相对无话。
“进来。” 她先是看了眼立青,似乎看不够,又把她从头到尾仔细打量起来。注视良久,她脸色又变了变,突然开口对立青冷冷地说道。
立青方才一直站在外面,身子也有些冷了。听到这句,也不管对方是什么态度,是邀请还是嘲讽。她大步一迈,还是跟着江川水身后走进了房间。
进门后,她先抬眼观察了这个套间。屋内大概 20 平米左右,自带一个内卫生间。套间内,除去沙发、床、桌椅之类的常规家具,居然还有烘干机、洗衣机。
立青一阵欣喜,想着不管怎么样,今晚就在这里安排下了。自己来得匆忙,连行李箱都没带,换洗衣服自然也没有,不换衣服真的太难受了。
想到这里,她索性一步坐在了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撑着脑袋,眯着眼睛懒懒地看着江川水,看她又要做些什么。
“衣服呢?” 江川水又开始冷冰冰地对立青说话了。
“什么衣服?我从你家搬走的时候,可一个箱子都没拿。” 立青支起二郎腿,歪着头盯着床边的江川水耍起了无赖。
“我说你的制服外套呢?” 江川水似也忍不住了,从床上起身。一个跨步上前,扶着沙发,两条长腿一开,毫不顾忌地跪坐在立青跨间。
“江小姐,现在怎么这么关照我们这些服务生呢?” 立青见惯了她这样,一点也不意外。也不再看她的脸,偏过头去。手上倒也是把她扶稳了,生怕她掉下去。
“呵,现在唐师父的业务不也做到海上了吗?” 江川水一把抓住了立青脖颈上松松垮垮的领结,把她的身子也连带着向自己身前靠了靠。
“关你什么事,你的肖总伺候好了吗?现在来烦我。” 立青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想压下被挑起的火焰。可是鼻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气味,心内的火焰更旺盛了。饶是这样,她嘴上也不讨饶。
“是吗?你每次发完脾气,不都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江川水见她明明这样把持不住,居然还闭上眼睛,装作一脸嫌弃的模样。越发地想逗弄她,看她失控的样子。
“胃还难受吗?我走了之后你又喝了多少?” 立青一眼看穿了她,也不和她继续硬气了。左手扶着她的细腰,右手伸出手掌转到她的胃部,隔着浴袍轻轻地揉着。
“喝了多少?唐师父要不要尝尝看?” 江川水胃部受到挤压按摩,一下午的抽痛也缓和了许多。心底起了一股暖流,放软了语调。捧起立青稚嫩的脸颊,似勾引又似邀请。像是摸透了她的心思,知道她不会再对自己做出任何越轨的举动,所以更加肆意妄为。
“……” 立青沉默。手掌也压紧了包在她腰间的力度。
“怎么不…… 说……” 江川水想激怒她的话还没全吐出来。立青左手抽离她的腰身,强势地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挑衅全部堵在了嘴边。
立青先浅浅吻了吻,随后熟练地撬开她的唇齿,向内一探,舌尖轻轻扫去。她初尝到一点清淡的薄荷香气,没有丁点酒味。便又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江川水双腿跪久了也开始发麻,上半身又被突如其来地拉了一下,没有了支撑。她以被迫的姿势接受着,吻得深了,裸露在外的白皙手臂下意识圈住立青的脖颈,似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两个人嘴里谁也不饶谁,都竭力在对方口腔内索取着。良久,见立青迟迟没有其他动作,她也不等了。她逐渐松开了圈住立青的手臂。纤细的手指,从上往下,从立青的领口一路下探着,来来回回触碰着她的脊椎骨,抚摸着立青背后突起的骨节。
立青背部感触到她指腹冰冷,身子一紧。又估摸到了她的意图,也没有继续配合,反而选择整个身体往后靠,松开了按着她脑后的手掌,用单手往外顶住她肩膀,作势把她往外推。但也不敢太用力,立青生怕把她摔疼了。
这一推也是没推开,江川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十根手指紧紧攥着她的背,也不撒手。又像报复似的,洁白的贝齿用力咬紧了她的下唇瓣,立青感到一阵刺痛,她清醒了许多,便也不推开了。
江川水直到把她嘴唇彻底咬破了,嘴唇弥漫着血腥气息,她才一吻罢休。
“三个月没见,还会咬人了。” 立青挣脱开她,摸了摸嘴唇。低头一看,手指上带了点点猩红。也没起身,还是继续半躺在沙发上。
“唐师父就不一样了,还是能忍得很。” 江川水从沙发上下来,站起身子,拢了拢浴袍。刚才经过两人一番拉扯,她睡袍领子都大开了,里面当然是什么都没穿。
“喊我来有事?” 立青偏过头不看她,也没接她的话茬继续跟她掰扯。直接开口,摆出了心里的疑问。
她了解江川水,她并不会单纯因为那种 “再续前缘” 的事来找自己,她身边并不缺这样的角色。又经过刚才两个人之间一番你来我往,就立青看来,江川水也不像特意为了肖开来找自己算账的。
“有人给我打电话,问关于你。” 江川水也不藏着,直白地说了。边说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知道是什么人吗?” 立青没有直接问江川水说了什么,像是知道她什么都不会说一样。
“不清楚,都能找到我,应该挺厉害。” 江川水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她们的关系从未公开过,也几乎无人知晓。就连分手都很匆忙,江川水只平平常常地发了一条短信:“我们分开吧”。立青连个原因都没问,连夜就走了,走的时候自然什么也没拿。
立青只是把屋里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丢了,丢得干干净净。就似立青从未出现在江川水的生活里。除去微薄的情感依存,她们两个人之间,无论工作、学业、家庭背景、朋友圈乃至于兴趣爱好全都大相径庭,两个人的世界可以说是毫无交集。
“这次你又惹了谁?” 江川水不等立青开口,直接问道。
“被人当小偷了呗。” 立青也不掩饰,直截了当。脑袋往后仰起,盯着房间内的天花板,似乎这件事对她来说,已经并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