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宋初揺,皮实了,居然来到了传说中“酒醉金迷”的酒吧,居然为此穿了小高跟,还硌脚。
邻座给发小点了一杯酒,头点了点,微微示意。
宋初揺有点不舒服,头还因为喝了点果酒,略微晕,就准备去卫生间洗洗脸。
结果,摸着摸着,鬼使神差来到了一个包厢。
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又用懵懂的眼神扫了在场的人一眼。
直到,她眼睛终于聚焦在一个人身上。
他的锁骨半掩不掩,喉结凸出,一滴汗水从额角滴下,沿着脸部轮廓流淌到胸膛。旁边的女人妖娆地缠着他的肩膀,精致的妆容溢出一种意乱情迷。
宋初揺盯着他看了一眼,就迅速回身,准备走出去。
“宋小姐。”旁边的女人率先开口,不给宋初揺一点反应时间。
宋初揺看到那个女人露着腰,腰上纹着一句“徐徐图之”的英文。
原来,他一直以来的签名“事缓则圆”,是对应她的。
宋初揺的心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俞知旁边围坐着“狐朋狗友”,其中一个抽着烟,那种带着爆珠的烟气熏的宋初揺要呛喘,可是她忍住了。
“这妞真得劲!是吧,俞大少!”离俞知最近的人瞧这热闹,自然是要加把火。
宋初揺这些年没有见俞知抽过烟,只是现在她感觉到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俞知。
“不就是让人……”那人要说下去,被俞知打断了,他知道像宋初揺那样的乖乖女,听不得这种糜烂的话。
宋初揺觉得头要炸了,定了定神,脚趾头虽然肿痛得厉害,还是趿着鞋要走。
她的胳膊却被俞知箍住了,半分动弹不得。
宋初揺想起那些年里,俞知转篮球也是用的这只手。
果然,爱运动的人手劲大。
“下班了?”他眼睛眯着,带着审视。
“嗯。”宋初揺的语气不咸不淡。
“来酒吧做什么?”他软了语气,松了点手劲。
“关你……来兼职。”宋初揺自然不想告诉他,自己是第一次来,就好死不死撞到他。
“我操!”身边人传来惊呼。
“陪我。”他语气变得阴冷。
“你说……什么?”宋初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陪人嘛,陪谁不是陪,嗯?”他那句“嗯”带着禁忌般的撩拨。
宋初揺还是受不了这种“嘲弄”,甩掉俞知,逃了出去。
她站在酒吧门口,一直没等到打的车。
“烟抽得恁多!俞大少。”她的耳朵突然很灵,听到了一句低吼。
那低吼,带着狠劲。
她想了想,只好取消了车。
掩了掩衣领,往小胡同走去。
她跑得带喘,小高跟“嘀嗒”响。
一直跑到一处“安全”的角落,她才扶着墙平平喘气声。
不一会,薄荷烟草的气息爬上宋初揺的肩头,她感觉到重重的一压,“我说过的,你洗不掉……我。”
那条胡同里,他俩的影子被拉得冗长。
声音,是俞知的。声线粗糙暗哑,带着磨人的暧昧。
俞知知道,无论自己对她是爱,或者是恨,他都认栽了。
他的头颅慢慢移到宋初揺脖颈处,对着她锁骨狠狠咬了下去,那种刺痛感似乎贯穿了整个骨头架子。
血慢慢涌了些出来,俞知动作虽狠,却留有余地。
宋初揺显然是被惊到了,身子不由得软了,俞知这时调整了一下姿势,他靠着墙,交叠着长腿,捞起宋初揺,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宋初揺低低喘了一下,双眼撞进他幽深的眸子。
俞知侧身转动,以绝对的优势,压住了她。
“嘶—”宋初揺的脚终于一崴,跌坐在地上。
俞知的长腿挡在她眼前,也挡住了略微刺眼的灯光。她看了看自己的脚,已经红肿,脚趾缝里流着血。
宋初揺想着,今天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了,倒了血霉。
俞知掏出一根上面写着“苏烟”繁体字的烟,点了烟,火星子照得他的脸庞半明半灭。
那似乎是款女士香烟,闻起来有点桂花的香味,但是同样呛鼻。
他看着宋初揺,眼睛里的漆黑更加浓暗。
“止痛。”他示意宋初揺吸烟。
宋初揺显然不愿意,挪着身子别过脸。
俞知冷哼了一句,他微微张开嘴,浅浅咬着烟,直到青白色的烟气缭绕了自己。
“乖。”俞知蹲下身子,丢了烟。
“呜~”宋初揺像是猫叫,挠得俞知心痒。
俞知趁着烟气未散,吻了上去。尼古丁的迷醉,都不及眼前这个男的带来的诱惑大。
他真的越来越性感了,宋初揺被吻得有些不稳,一只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胳膊,比较结实,露出来的白皙透着健康的亮色。
那些年里,俞知爱她,卑微到尘埃里。他吻得越来越狠,心里却冷冷的,宋初揺,呵,好这口啊。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宋初揺被吻得泄了气,迷迷瞪瞪问了他这句话。
“像疯狗。”宋初揺一字一句,吐出这两个字,眼睛里清明得很。
“那你就是我这条疯狗最爱啃的骨头!”俞知低着头笑了起来,肩膀笑得抖动得厉害。
“你爱我?”宋初揺好像听到了笑话,眼睛微微眯起来。
“爱?哈哈哈哈,宋初揺,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吧,你不过是贱骨头而已。”俞知目色变得幽暗,带着阴冷锐利。
“今晚还不是上赶着……卖。”俞知说完,不耐烦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纽扣被撕扯得断了线。
宋初揺觉着自己就如同那断线,终于被狠狠牵拉,心脏骤痛。
他眼底的寒光逼人,宋初揺脸上却升起淡淡的自嘲。
“你真的是疯子!”宋初揺捡起刚刚那个烟头,凑近俞知,抱住他的腰,她感觉到他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她摸了一会儿,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半截烟头。
她学着电视里的人,两只手指夹住烟,放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吞云吐雾的缭绕下,她浅笑。
“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宋初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哑了,却给人那种“向死而生”的感觉。
海边城市的风似乎略微有点咸湿,多年以后,俞知问宋初揺她最喜欢的城市是哪里,她笑意盈盈地回答道:“岚城”。
宋初揺第二天就坐了动车回到了家乡。
回到家,她迅速跑进了卫生间。
准确来说这个“家”,是她和表姐薛西合租的一个单身公寓。
“这两天窜得厉害。”宋初揺走出卫生间,奋力对表姐薛西甩甩卫生纸。
“为什么?”薛西看着手机里的恐怖片,漫不经心回她。
“想男人想的,宫寒!”宋初揺“痛苦”地捂住肚子,看起来滑稽得很。
“卧槽,宋初揺,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露骨?”薛西觉得手里的恐怖片不香了,她现在觉得宋初揺最恐怖。
宋初揺扒着薛西的肩膀,“薛西,你说男人到底是个什么鬼?”
薛西做无奈状,“呵呵,我也没谈过,你问我?你问我!”
“宋初揺,你皮痒了是不是,专捅我心窝!”薛西炸毛了。
“唉,不对啊,宋初揺,看你这个春心荡漾的样子,咋了,开房了?”薛西用指头狠狠戳着宋初揺的屁股。
“老没正经。”宋初揺正好手洗完没干,回身抹她一脸水。
虽然荤话随口就来,但是薛西连男的的手都没牵过。
“是谁,从实招来!”薛西随手拿了一个手机支架,作势要“狙击”宋初揺。
“嗯,俞……知。”宋初揺抿唇,温吞开口。
“哦,俞知。”薛西刚陷入恐怖片的焦灼里,嘴里跟着说了话。
随着几秒的沉默,薛西发出爆鸣。
“俞知!”薛西翻翻白眼,扁扁嘴。
“宋初揺,你好样的!”薛西忍不住竖大拇哥。
宋初揺知道薛西想说什么。
她知道,她这次可能真的逃不掉了。
俞知,是多少女生的梦啊,可是这个梦她以前不敢做。现在呢,她又以何种方式入眠?
好多年了呀,俞知。七年了,不腻吗?
薛西在捣鼓着筋膜枪,一边又看着视频里的人用筋膜刀刮腿。
“叫魂呢!”宋初揺听着那“荡漾”着的叫声,还是忍不住开口。
薛西踹了她一脚,“你懂什么啊!我这个筋膜枪用着都没感觉了。”
“所以你也要□□?”宋初揺捏捏肩,打了个哈欠。
“我说你啊,宋初揺,说话越来越有水准了啊,不愧是我带出来的!”薛西摇摇手里的筋膜枪,精准地抵在了宋初揺的腿上。
“啊!”宋初揺接受不了这种力度,更受不了别人碰自己。
从小到大,作为北方人,几乎没有让阿姨帮自己搓过背,现在这样简直是“极刑”!
“唉,说别人□□,你听听,你这声音把我骨头都叫酥了。”薛西顺手把另一条腿也做了。
做完按摩,宋初揺鼻涕眼泪混在一起,魂都没回过来。
“令人发指啊,宋初揺!你至于吗,不就失恋了吗?”薛西跟她们的好友,被称作“二娘”的女生视频,还不忘逗弄宋初揺。
薛西怼着宋初揺视频,宋初揺追着薛西,嚷嚷着要“报仇”。
或许,有时候,朋友不必太多,三两好友就行,像这样漫浪一生,像这样,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