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时何地
父亲总能做出对的抉择
从前幼小的我对此敬佩
然而，此时...
我才终于真正明白
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琼恩·雪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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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上去很疲惫！晚上骑马那么累吗？”莫尔蒙总司令坐在桌边看着信件，却突然意义不明的出了声。
琼恩倒水的动作一顿，迅速诧异的回过头看向莫尔蒙总司令...
然而总司令却是平静道：“别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如果我们把夜里逃跑的每个人都杀了，就只有鬼来守城了！至少你不在鼹鼠村嫖｜妓！荣誉使你离开，又将你带回来！”
琼恩听此，拿着水杯走上前放到了莫尔蒙总司令的桌前,辩解道：“带我回来的，是我的朋友！”
“我又没说是你的荣誉！”莫尔蒙总司令抬头直视琼恩，波澜不惊的目光却足以穿透人心。
琼恩咬牙道：“他们杀了我父亲！”
“你要让他起死回生吗？”莫尔蒙却嗤笑着看向窗外质问，又自己代替琼恩回答道：“不行？很好！我们受够这种事了！长城外游骑兵回报很多野人山庄都被遗弃了，夜里他们看到山上燃烧的火从黄昏一直烧到黎明，一个野人俘虏说他们的部落正聚在某个秘密的要塞！天知道他们目的何在？卡特·派克的人发现了四具蓝颜尸体！不像我们，他们非常明智地烧掉了！”
莫尔蒙总司令从座位上起身，拿着信纸走到熊熊燃烧的壁炉前站定，盯着火焰一会又回头看向琼恩质问：“你认为你兄弟的战争，比我们的更重要吗？”
“不！”琼恩定定的回视莫尔蒙总司令回答，他曾亲手杀过一个异鬼，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异鬼的危险程度，而长城之外又有多少异鬼存在？
“当死人和更可怕的东西在黑夜来屠杀我们的时候，你觉得谁坐在铁王座上还重要吗？”莫尔蒙总司令又继续抛出问题。
“不！”琼恩摇了摇头，等到那个时候，或许...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很好！”莫尔蒙点了点头，眼眸中暗藏赞赏，又接着道：“因为我想明天我们一同出兵城外时，你和你的狼一起随行！”
莫尔蒙说着狠狠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入壁炉内，琼恩却愣住了：“城外？”
“我不会乖乖坐等！”
“暴风雨降临，我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守夜人军团将起兵对抗野人、异鬼还有出现在那的别的任何东西！我们会找到班扬·史塔克，无论他是死是活！我将亲自指挥！”
“所以我只问你一遍，雪诺大人！你是守夜人军团的兄弟？还是想要纵身战争的私生子？”
莫尔蒙总司令的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与那壁炉内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起点燃了雪诺的内心...
人的一生中，总会面临无数个两难的抉择...
而琼恩知道，当荣誉敲着警钟召唤时，纵使有上万条道路，也会在顷刻间消失无踪迹...
唯一剩下的那一条，他只能往前走！
就如同...父亲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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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阿尔顿·兰尼斯特爵士吗？”罗柏端坐在首位，看着站在面前的青年，这段时间他们北境大军打赢了三场战役，也俘虏了许多兰尼斯特的亲族以及西境将领，面前这位阿尔顿·兰尼斯特便是其中之一。
“正是，大人！”阿尔顿·兰尼斯特点头。
“如果我的条款被接受，我愿释放你的堂兄弟，首先贵家族要释放我的两个妹妹，然后必须归还先父的尸骨！让他安息于临冬城的地下墓室，与他的兄弟姐妹共享安宁！那些为他而死的将士尸骸，也要一同归还！以便他们的家人为之厚葬！”
罗柏看着阿尔顿一一说着自己的条款，柯妮莉雅和各个封臣一起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然而柯妮莉雅却知道罗柏最重要的一点还未言明。
“您的请求何其高尚！”阿尔顿点头回应，这两个要求或许并不算难事。
“第三...”沉长的沉默之后，罗柏才一字一句的接着道：“乔佛里和摄政王后必须放弃对于北境的统治，由此时至世界终结！我们永远是独立自主的王国！”
“北境之王！”“北境之王！”
营帐内的封臣们纷纷附和高呼，阿尔顿却是愣在了当下，只因他知道这个条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瑟曦王后、乔佛里国王以及泰温公爵接受，这...要他如何转述？
罗柏却不管他的为难，继续冷声道：“乔佛里和他的手下，决不能再次染指我们的土地！如果他不接受，我一定会亲手斩下他的狗头！以血债血偿先父的耻辱！”
“这些太...陛下，这...”阿尔顿紧张的有些口齿不清，这些条款要让他怎么和瑟曦王后和乔佛里国王传达？
“这些就是我的条件！”罗柏站起身打断阿尔顿的话，双手撑在桌面上看着他：“如果摄政王后和他的儿子愿意和谈，我愿还以和平！否则...我会让兰尼斯特尸横遍野！”
阿尔顿犹豫辩解：“乔佛里国王来自拜拉席恩家族！”
“是吗？”罗柏嘲讽一笑，随后却直接下命令道：“拂晓就请您骑马上路，阿尔顿爵士！”
“今晚议程到此结束！”罗柏紧接着看向围坐在桌边的封臣们，封臣们会意纷纷起身将阿尔顿·兰尼斯特一起带出了营帐。
一时间营帐内便只剩下了罗柏、柯妮莉雅以及还未离开的席恩，烛火照耀着营帐内的方寸之地，柯妮莉雅陷入了沉思，一旁的席恩却是看了眼两人后起身走到罗柏身边：“我有一个提议，陛下！”
“没外人的时候，你不需要用敬语！”罗柏看向席恩的目光一如从前，席恩是他的兄弟，自然不需过分遵循那些所谓的礼法，柯妮莉雅也回过神看着有话想说的席恩，心里隐隐有了预测。
“习惯以后也就无所谓了！”席恩轻笑摇头。
“很高兴你终究是习惯了！”罗柏自嘲，这段时间人人见了他都是行礼喊着陛下，连他自己都还未曾真正习惯。
席恩直言道：“兰尼斯特家族将会拒绝条款，你们知道吗？”
“要是相信兰尼斯特会答应条款，不如相信昆娜奶奶讲的故事成真！”柯妮莉雅手指敲击着桌面嘲讽，至少昆娜奶奶讲的故事还都是真实的历史...
至于瑟曦以及乔佛里？
“如你们所愿，我们可以与他们战斗！若你不拿下君临，我们无法打败他们！”席恩侧头握紧了剑，又道：“而我们要拿下君临，必须借助船只！我父亲有舰队，也有掌船之人...”
“他们曾与我父亲交战！”罗柏皱眉。
“愿意与劳勃国王斗争，争取自由的勇士，就像你们现在做的一样！我是他唯一在世的儿子，他会听我的，我知道他会的！我不属于史塔克家族，我一直知道，但你们父亲将我培养成一个高尚的人，我们共同为他报仇！”
席恩侧头看向身旁的罗柏和柯妮莉雅振振有词，这一次的合作对于两方皆有利可得，更何况他是父亲唯一的继承人，父亲一定会支持他的。
“我们信任你！席恩！因为我们朝夕相处多年！”柯妮莉雅从椅子上起身，向席恩和罗柏走去，却话锋一转道：“但...我不信任你的父亲！所以我不同意这个提案！”
一切的线索都连成了一条线，柯妮莉雅记得席恩叛变却始终无法想起她是如何背叛的，而今夜席恩的提议终于将所有都串联在了一起。
席恩回去找巴隆·葛雷乔伊寻求合作共赢，然而一直狂热的信奉“古道”这样残忍传统的巴隆大王会这般轻易的接下他们递出的橄榄枝？
绝无可能！
“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一定会支持我！”席恩神情一顿，固执的希望能得到认同。
“‘强取胜于苦耕！’这是你们的家族箴言，对你们的‘古道’狂热信奉的巴隆·葛雷乔伊绝不会与我们合作！我相信你如同我们一般敬爱我们的父亲，但你的父亲对史塔克除了恨，只怕再无其他！”
柯妮莉雅丝毫不予退让，北境大军南下几乎带走了属地内的全部兵力，只余留下小部分守城的人马，当然不排除有的封臣派遣的兵力有所保留，比如恐怖堡的波顿家族，但此时的北境确实是后方空虚的处境，而这一点却可以算是人尽皆知。
卡林湾的颈泽易守难攻，此时正被北境的一队兵马镇守，而颈泽的黎德家族此次虽然没有派兵马追随罗柏出征南方，但却依旧尽忠职守的守卫着颈泽防线，南方的其他势力因此绝不会想要发兵北上。
但拥有优秀的海军舰队，以及处于河间地与颈泽之间的铁群岛葛雷乔伊家族却不同！
如今整个大陆已然乱成了一锅粥，处处皆沦陷为战场，四位国王率领的兵马正打的热火朝天，铁群岛的葛雷乔伊家族定然早已收到了消息，并且可能也已经蓄势待发。
其实无论席恩回不回铁群岛，五王之战都是必然之势，本就妄想着恢复“古道”的巴隆·葛雷乔伊绝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
此时的维斯特洛大陆确实混乱，可正是因为如此却又存在着许多机缘，就像是一个大赌桌，人人都怀揣着筹码想要分一杯羹，柯妮莉雅知道此时的巴隆·葛雷乔伊恐怕早已经跃跃欲试迫不及待了。
而如果铁群岛起兵，那么后方空虚防卫虚薄的北境对于巴隆·葛雷乔伊来说就仿若探囊取物般的轻而易举，这是必然的结果，无论席恩回不回铁群岛，柯妮莉雅都已经做好了铁民入侵北境的心理准备。
但她依旧要阻止席恩回去！
铁民信奉“淹神”，以强大的海军、箭术以及在海上劫掠抢夺而闻名七国，他们的海军在七国内无人可比，可当他们在陆地上时，就犹如上了岸的鲨鱼，牙齿再尖利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他们还是鱿鱼...
巴隆·葛雷乔伊一定也对此心知肚明，所以铁民若是入侵北境也一定会在沿海地带一路侵略，然而原著里深处内陆的临冬城却早早就沦陷了。
这个主意，柯妮莉雅知道绝对是急于得到肯定的席恩擅作主张！
柯妮莉雅他们暂时都无法离开南方，这边还有未定之事尚未解决，那么她就必须拖住席恩！
等到南方局势稳定，那些胆敢入侵的铁民！
她也同样不会轻易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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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雅，其实你不信任席恩，对吗？为什么呢？”
今晚的风格外柔和，轻轻吹拂而过，将燥热去除独留下凉爽舒适，这几日大概七国各地都陆陆续续收到了来自长城的信函，这足足有十几年的长夏终于正式宣告结束了。
维斯特洛的春季与秋季其实是有的，但相对于夏冬两季而言就显得格外的短暂，罗柏他们都出生在夏季，没有人见过长辈们口中真正的寒冬，即便他们的家族箴言就是“凛冬将至”！
在看到长城的信件之时，罗柏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如今正身处长城的琼恩，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
“我当然信任他！”柯妮莉雅说到此却停下脚步，看向罗柏转而道：“可我也同样心怀戒备！”
此时的柯妮莉雅其实相信席恩一定是真心实意的为了父亲报仇而提出与葛雷乔伊家族合盟，或许也有私心包含其中，但那份心意不是作假的，可人都是会变得，更何况席恩本就不如罗柏琼恩他们坚定信念，而他一旦回去发现自己父亲竟然也想要自立为王起兵造反，他会如何选择？
根本无需多虑，就足以知道结果！
好在的是罗柏最终还是听取了她的建议，决定此事延后再议，席恩虽然不甘但却也默默离开了。
“我信任席恩，但也同时会防备的预测所有坏的结果，巴隆·葛雷乔伊为人固执且争强好胜，烧杀劫掠的“古道”才是他毕生所求，绝无合盟之意，联盟在他眼中就意味着软弱！此时正逢乱世，他定然也早已蠢蠢欲动！罗柏，我们该加快脚步了！”
柯妮莉雅遥遥望着北境的方向出神，夜晚的风拂过她的秀发，冰蓝色的眼眸逐渐被夜色侵染的深不可测，她倏地回头看向罗柏：“北境此时后方无人！若你是巴隆·葛雷乔伊会如何选择？”
选择轻轻松松无人防守的北上，还是遍布刀刃荆棘的南下？
答案，显而易见！
“此事确实不得不防！幸而有你多想一层！”罗柏手握成拳，颈泽确实能够抵挡所有陆地上的士兵，可却防不住水军和船只。
铁群岛所在的铁民湾一路北上就能很快抵达明焰湾，从明焰湾再转道向东就能通过热浪河直达卡林湾，而走这条水路却可以完美的避开所有沼泽地带。
卡林湾易守难攻，是以他并没有派重兵把守，若是铁民从热浪河入侵，那么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夺下卡林湾。
那么...北境大军回家的路，就彻底被截断了！
“不是我多想一层，或许就如你所言，我没有如你那般的信任席恩吧，所以才会想到最坏的结果，只是...除了家人之外！我不会对任何人付出全部的信任！”
史塔克家的人似乎都有这样的共性，对别人报以真诚以及信任，父亲多年亲身教导他们为人处世，正直明理守信重义，这其实才是真正的正确之道。
只是...她学不好！
或许正如提利昂所言，她真的不像一位史塔克！
但也正因他们固执般的坚持，才能成就伟大，才会有那么多人信任追随！
“罗柏，你会是一个好的君主，一位伟大的北境之王！”柯妮莉雅柔声笑了，明媚的笑颜使得罗柏心神稍松。
“但在成为王者之前，我却只想将父亲的尸骸以及珊莎艾丽娅带回家！”罗柏苦笑，北境大军虽然到目前为止皆是连战连胜，莉雅以及凤凰也在这几场战役里出力不小，军营内各位封臣将领因此也对莉雅很是尊敬，是以今夜莉雅才会在营帐内参与作战会议，毕竟就连母亲也并未到场。
可到底这些战役对她们也损耗不小，泰温公爵的大军几乎横扫了除栾河城、奔流城以及海疆城之外的各大堡垒，这段时日以来罗柏除了将西境原由詹姆·兰尼斯特带领的大军打溃散之外，就一直在帮助河间地各大领主收复封地，接下来还有几座城没有夺回，其间的兵马损失也不容忽视。
若没有盟军的联合，那么他们与西境大军的战事便会拖延，一旦时日愈久，珊莎和艾丽娅也会更加的危险。
“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嘛？”柯妮莉雅看着罗柏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便已了然。
“我想你与母亲能够前往风暴地一趟！”罗柏轻叹口气，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原本他意欲联合铁民以及风暴地的蓝礼·拜拉席恩一起合围兰尼斯特，多方合围之下胜局就足以大定，毕竟蓝礼可是手握整整十万大军！
如今既然与葛雷乔伊的合盟有风险，那么与风暴地蓝礼的联盟成功与否，就更加的至关重要！
“好！”柯妮莉雅没有犹豫，立即便点了头应下罗柏的提议。
罗柏心下一软，却又轻笑着调侃：“答应的这么迅速？”
“因为我们是家人啊！”柯妮莉雅笑了笑，她停下脚步看着罗柏：“狼，是群居动物，缺一不可！我们一定会带他们回家的！就如从前一样！”
“一定会的！说起从前，你以前喜欢轻薄的衣裳，现在怎么披上这么厚的斗篷了？”
罗柏听着莉雅的话心下温暖，却转而注意到莉雅的衣着，她的身上依旧是月白色的薄纱裙，可外面却披了一件有着宽厚毛绒领的白色斗篷。
以前在临冬城，柯妮莉雅除了在畏寒的那三年内，其他的任何时候都穿着面料轻薄的裙子，连披风都不爱披，她一向不喜欢繁琐也不爱厚重的棉服，可近来莉雅却似乎与以前不同了。
“这个吗？”柯妮莉雅低头看向肩颈处雪白的毛领，她眼眸低垂，轻轻抬手抚摸上那毛茸茸的柔软，自嘲的笑了笑：“你不觉得...很有临冬城的感觉吗？”
或许是...想家了吧！
那美丽的临冬城，哪怕是夏季也会飘着零星的雪，天气总是不算暖和的，目之所及的每一个人都披着带着毛领的斗篷，看着就很暖和，似乎能够直直的暖到心底里去。
以前她觉得束缚，现在却又甚是怀念...
她记得以前父亲外出打猎时，曾亲手猎了一只白毛狐狸，那狐狸皮的白毛洁白如雪没有一丝杂质，那一年父亲看着她每日穿的轻薄，特意将皮毛完好剥下，又让凯特琳亲手为她缝制了一件斗篷。
柯妮莉雅从前嫌累赘，却也依旧不忍心辜负父亲母亲的关怀，倒也是穿了好几日，可也不过两个星期左右，就又被她放到衣柜底层压箱底了。
到了现在，那件斗篷所放的位置，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可如今柯妮莉雅终于想穿了，却又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