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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鹤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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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落石自崖壁上滚落了下来。

极致的失重让大脑有那么一瞬间变得一片的空白,只听见耳畔有极强的劲风在不断的呼啸着。

素长清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刻死亡离自己会是这么的近。近得让人失觉,让人失聪。但是奇怪的却是,并没有畏惧与恐慌。如他这样普通的人,他从不认为自己能无畏到笑谈生死。

如水的月光倾洒下这片崖壁之上。

空中的晶尘如星如珠。

忽然——

有一面面墨白的长翼展开,仿佛能得遮蔽日月,投落下一片的暗影。

明亭伸手一拉,一把环住了他的腰身,随即翻身之间挥袖,有一练袖钩自袖中飞射而出,缠住了壁上垂下的藤蔓。

是鹤群。

不知是何缘故尺峰山上突然飞来成群结队的游鹤。

明亭用力一荡袖练,借力而飞,一手环住了素长清直往鹤群那方飞。拧身之间足尖轻巧的落在了一只鹤背上,却是没有惊动鹤背上的半分白羽,随即旋身移步,拧身落在了另一只鹤的鹤背之上。

如此而行。

结队的游鹤如同一道凌空铺起的浮石。

“好俊的轻功!”素长清犹然震撼的脱口赞道。

“是吗。”明亭不甚在意的笑了一声,“你若喜欢教你也无妨。”

“可以?”素长清有些不信。

明亭却是长声一笑,“你若是做了我的人,想学什么都行。”

“……”

极夜的尺平峰。

有一带清悠素白的野鹤结队自山腰间飞过,鹤声清越响彻整个尺平峰之中,犹如一道流动的人间绝景,在如水的月光下震翅惊尘。

那是哪怕在梦里也奢求不得的景色。

在这样一方绝险的奇峰之中与鹤同飞共邀明月。

素长清望着眼前如此奇妙的景象久久的移不开视线,忽尔轻声问道,“姑娘究竟是何人?”

明亭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素长清听到她的反问有些怔怔地望着她,对上了她的眸子,半晌,自是朗声一笑,说道,“姑娘说的是,是我一时拘泥于表象太过迂回了”

明亭点足而行,说道,“你确实聪颖。”

素长清望着这一带天然而成的黑白鹤路,望着那一片自天屏下如瀑如泉倾洒而下的月光,望着月光下那一簇簇在风中微展身形的青叶玉枝。

尺平峰的水是清凉的,自林中潺潺的流过。

晚出的飞禽虎头虎脑的探着脑袋外出觅食。

林间似乎是一头凶狠的野兽正在狂奔着捕食着猎物,惊动了一树的落叶蝉啼。

还有那一簇不知是谁人兴起的篝火。

西北的殷色朝颜花在月光下开得极妍,这往日里比城中俏皮小姑娘脸上的胭脂花儿,沐着一层轻柔的月光后,生了一份宁和之态,极尽温柔。惹得无数的锦蝶飞去,蝶涌如泉,竟似是在山头架起了一座斑斓的半拱桥一般。

万里的山河皆在于脚下皆览于眼中。

素长清久久沉浸其中,良长,说道,“谢谢姑娘。”

眼前的石洞已近,明亭一挥袖重新抛射出了袖钩没入了坚石之中,随即点足提身,一手环着他一手拉着袖练往那方石洞飞去。

落步。

明亭松开了环住他的手,一展锦袖收起了袖钩,“你可要以身相许?”

素长清自见她起便被她轻薄的不少,这方释怀后也便无甚在意的笑了笑,说道,“也无不可,承蒙姑娘不弃嫌在下。”

明亭见他当真丝毫不在意,也不在多言,只说道,“此地离山寨尚远,今夜只怕不得上去。”

素长清说道,“我无妨事,那群鹤可是姑娘有心养教?”若说一切只是巧合当真是令人不信,无论是那群鹤出现的时间,还是飞去的地方,或许是明亭如此娴熟的行步。

明亭只是一挑眉,说道,“你说呢?”

素长清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你是故意从崖下跌下去的。”

明亭冷哼一声,“不然以孟习白那莽妇也能伤得到我?”

素长清没有在多问多说,只是视线微微落在了她的脚上。也许只是些微的轻颤,但是明亭行步一贯轻稳从容,这方细微的变化却又是在明显不过了,尤其是走在不平的石路上对方不由得皱起了眉。

她的脚受了伤。

素长清见她紧抿着唇神色不变的走着,却也不说破,只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让她有个着力点可以靠着。

“做什么?”见素长清拉住了自己,明亭眉头皱得更紧了。

“嗯……”素长清想了想,最后随便找了个理由,开口说道,“夜有点黑,我怕。”

“……”

明亭望了他一眼,却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是让他拉着自己往山洞里走去。

一方简陋的石洞尚且可以容身,更尤其里面竟然还存着有干柴,不知是否是有心人刻意留下。但见明亭取出了怀中的火折子架起了篝火,随即拣了一隅避风的死角坐了下来。

明亭说道,“看来今夜只能在这里一宿了。”

*

“你准备今夜就宿在这野林中?当真不怕野兽叼去了。”

篝火微溅。

在这片密林之中无数参天耸立的高树拔地而围,借着这一环环抱围的老树避风,凛树冶方在中地生了一簇火,火星滋滋的烧着。

凛树冶生好了火后望了她一眼,“若非你如此不识路,几番走进死道又何至如此?”

曦罂微微抹唇,眸色微闪,“我为皇女自来久居宫城,这尺平峰如此偏僻又怎会知晓个详细?”

凛树冶将火折收好,“既然如此,在那农家你为何不说?这方你之国土,我当你熟悉才有此夜行的想法,毕竟你我二人在这女国如今皆是重犯,留一刻便是多一刻危险。”

曦罂见他生好火走好便自然的躺了过去,笑道,“见你如此责我我也不推却了,便当我错。”

曦罂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他怀里,一双墨色的眸子似笑非笑,“我错,你可要罚我?”

凛树冶望着她的眸色渐深。

半晌。

凛树冶开口说道,声音有些沙色,“不急,待回至愚国,我有的是机会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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