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是最后一个进电梯的，在电梯门关上之前，为避免场面更加尴尬，离电梯门口最近的江辞先行走了出去，程知行和他的助理随后。剩下的人才如梦初醒般匆匆走了出来，恶惨了一般直奔餐盘去，仿佛刚才的问话根本就不存在。

江辞对禾城食堂的饭菜也非常满意，按照上次吃过的比较合口的，到记忆中的地方去挑选菜品。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问题太超纲，游戏开发组的人进了食堂就匆匆分散在各处，没一个人靠近程知行三米范围内。

江辞没有刻意躲避，和程知行走到了同一个水果区。

正选着水果，程知行忽然问道：“你刚才的问题是什么？”

他居然还记得还有个没来得及问出的问题。

江辞忽然起了小小的坏心：“如果我的问题和吴主管是一样的……”

程知行回答地却毫不犹豫：“没有答案。”

江辞：“？”

程知行：“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江辞不禁愣住：他不会还没谈过恋爱吧？这么纯情？

虽然好奇，但以江辞现在的身份不是什么都适合问，他转而说道：“我的问题和吴主管的问题没有什么关联。在今早在进了游戏开发组之后，想到既然禾城的核心是做技术服务，为什么忽然开始开发起游戏来了？禾城是有意往游戏应用上面发展吗？”

程知行挑选水果的手停了顿了顿，说道：“看来我把你选进来是对的，至少有很不错的观察力和敏感度。禾城会一直致力于提供技术服务，不会迈向产品应用市场。”

江辞好奇道：“那为什么要开发游戏？我上午看游戏开发组的相关资料，组里已经有了一款成已经成型了的游戏，如果不打算投向市场的话，开发它的作用是什么？”

“你既然看了资料……”程知行反问道，“以你的立场，觉得游戏开发组开发这款游戏是为了什么？”

江辞摇摇头：“我也只是上午在办公室看了一部分介绍资料，不知道具体的游戏内容，甚至连APP界面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不敢妄下结论，或许在游戏开发组待时间久一点，我能明白，但是现在我回答不了您的问题。”

程知行难得笑了笑：“回答不了是正常的，但是答对了会有加分。如果你在三天之内靠自己想出来游戏开发组成立的目的，我给你一个毕业之后正式入职禾城的机会。”

对于一般人来说，程知行这句话是了不起的承诺，难得的机会。但是……

“谢谢总裁，但我因为个人的原因，毕业之后的去处已经定了。”江辞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三天之内猜出来游戏开发组成立的真正原因，我可以自己选一个合理的奖赏吗？”

从江辞得到禾城的实习机会后并没有很高兴开始，程知行就觉得他的目的或许不在禾城。他相信禾城对所有做技术的人员的吸引力，没有人能拒绝拒绝得了禾城。如果有，那或许那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是真正的热爱这个行业，以后恐怕也没有什么能见得到的缘分。

程知行还是答应了下来：“如果你猜出来，那么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技术部能接受的合理要求。”

这意外收获让江辞十分愉快：“谢谢总监！”

程知行一走，端着盘子的田久久就悄悄凑了过来。她说道：“我好佩服你啊江江，我都已经在禾城待了一年多了，现在见了总监依然不敢跟他说话。你却和你却能和他谈笑风生，佩服，佩服！”

江辞被她逗笑了：“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总裁看起来很好说话，脾气也不错。”

田久久听了这话立刻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总裁一点都不好说话，你不知道他平常对我们技术部的人要求有多严格，幸好我不是他的直系下属，像我们周经理这个级别的，经常和他接触的，听说没有一个没有被他训哭过的，可怕！”

“真的？”江辞觉得有点不太可信，“程总监看起来怎么都不太像会骂人的样子。”

田久久：“也不是说程总监真的骂下属，只是你也知道，总监的气场太强了，不怕总监说话，怕的是总监不说话，他不说话的时候才是事态严重的时候，一句话不说盯着你都能把你的冷汗给盯下来。不然刚才在电梯里，为什么我们这些人都把都那么佩服吴主管的勇气？”

站在不远处的吴有郁听到田久久的称呼，转过头来问道：“谁叫我？”

看到田久久和江辞就在他背后的水果区站着，吴有郁也走过来：“你们怎么站这里聊上了呢？在聊什么？”

田久久：“我在夸您是个勇士。那种问题都敢问总监。”

“这有什么？”吴有郁不以为意，“大家都知道程总监是禾城最有名的钻石王老五。那身材长相可以直接原地出道，没得挑；能力更是没得说，能做到技术部总监，他就已经是站在禾城的金字塔顶端了；品德嘛，也是没得说，出了名的洁身自好，酒局上劝他酒是劝不了的，更没有听说他和谁传过绯闻。听起来是不是很完美？”

江辞附和道：“确实是很完美。”

田九九却发出了反对的声音：“这你就不懂了。像吴主管说的，总监条件这么好，但是没有女朋友，甚至连绯闻绯闻女友都没有过，这难道不是很不正常吗？”

吴有郁深以为然：“这就让我们不得不怀疑他的性向。像我们那个游戏设定，虽然说总监比较开明，但是他对男男向剧本居然一点意见都没有，这也有点奇怪吧？所以我没忍住，在电梯里就问出来了。”

蒋宁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你也不怕你一句话，把你的主管职位给问没了。”

吴有郁毫不在意：“嗨，谁不知道总监人品好，他有给人穿过小鞋吗？因为这种小事情不至于找我麻烦。”

八卦完程知行，一行人就近找了座位，气氛融洽地吃过了午饭。回到工位还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在餐厅说话之后，田久久自认自己和江辞已经有些熟悉了，看江辞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她小声地问道：“江江你是不是和我们总监以前就认识？”

江辞先否认，然后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认识？”

田久久：“就，总监以前没有招过实习生进来，而且我感觉你好像不怕总监，你们说话的时候，感觉两个人像是认识了好久一样，还有你给我这么贵的糖，我觉得你应该和总监一样家境特别好，家里人互相认识也说不定。”

江辞：“没有你误会了，糖是别人送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总监家境非常好吗？”

“嗯嗯。”田久久点头，“虽然禾城的大股东不姓程，但听说程总监他们家也有禾城的股份。”

半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很快过去，在看了一上午资料之后，下午薛宁给江辞安排了一点任务。

“电脑上的黑色三角形图标看到了吗？这是我们整个游戏开发组到目前为止的心血，一款单机互动游戏。游戏有追踪系统，一旦有人企图将程序转移出这栋楼就会触发警报，请严格执行保密条例，不要把任何和这款游戏相关的资料带离技术部大楼。你把游戏打开，程序组已经给你开了权限，可以用工号登陆，熟悉一下界面。里面有一个人物和你的形象特别符合，我们是模型组，负责人物形象的建立。一般情况下，我们先设计人物形象，然后需要进行真人动作捕捉，丰富人物动作。真人和模型越相近，后期就能越省事。你的外貌和身材很符合一个我们已经设定好的角色，正好下午赵主管也回来上班，你和他们组的人认识一下，她会指导你怎么做动作，按她说的做就好了。”

说完，蒋宁也没给江辞登录游戏看内容的机会，直接把他带到了一个隔离房间。房间里面放了许多设备，靠墙边放了一个架子，架子上全部是各种各样的器材，有武器、装饰品等等。

房间离唯一一个能坐的地方坐着一个长发戴眼睛的女生，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年纪不大，像是刚迈出学校那个象牙塔不久的学生。

“这是江辞，新来的实习生。”蒋宁介绍道，“这是策划组的主管，赵雨眠赵策划。”

赵雨眠伸出一只细瘦的手：“你好。”

江辞也伸出手，礼貌地握了一下然后松开：“你好，请多指教。”

拍拍手：“好啦，我们开始工作吧。”

她对赵雨眠说道：“人你也见了，是不是很像？我们今天就先完成五号的部分？”

赵雨眠：“没问题。”

江辞觉得，能在禾城这样一个地方这么年轻就任职主管，赵雨眠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虽然有过人之处……

被指导动作过程中，江辞手里拿着把道具剑，看着跟他配合的模型组男同事，忍不住问道：“赵策划，你确定我是要把他压到那张桌子上？”

赵策划推了推眼镜：“确定，动作要帅，压下去贴的距离要近。”

男同事姓陈，与江辞身高相仿，看表情应该是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

江辞看着对面一脸憨笑的小陈，挑挑眉：“行吧。”

于是程知行一进门就看见江辞用手里的剑利落地打了个旋很霸气地把对面与的小陈压到了高度快要及腰的临时木板桌上，一手拿着剑另一只手还不忘护垫在小陈后脑勺上防止撞头。

画面是有美感的，程知行是面无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