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韩思同一家三口回到石屋,明知有战船跟来,也不紧张。毕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想走,也没处可去。
不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韩思同考虑到来者不善,支韩含进里屋回避,自己就和老婆申喜妹在外屋坐着。
“韩大侠,还认得我吗?”霍飘才到门口便热情地打招呼。
韩思同望了一眼她身后的翠美玉,见她脸上挂着笑容,目光却没有一点温度。
仇人都寻到家门口了,韩思同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就没答霍飘的腔。
申喜妹没见过霍飘和翠美玉,见霍飘满面春风跟韩思同攀旧识,便搬了一条板凳过来,客气道:“进来坐吧。”
“韩大侠,霍氏的江山已落逆贼郝汉之手,我们同是沦落之人,没有必要计较过去的恩怨了,都是环境所逼。”霍飘见韩思同不搭理她,也不生气,脸挂微笑道:“你们在岛上生活得不错啊!两个人的气色都这么好。”
“有家难归,能好到哪里去?”韩思同口气生硬道。
“这里真没事发生?”翠美玉望着门外,一脸疑惑道。
“我们也觉得意外。”申喜妹接过话茬,“当初被官兵追赶,无奈闯进天魔岛,满以为必死无疑。哪知道这里什么都好,就奇怪岛上怎么会没人。”
四个人正闲聊着,却不知B星类人生物睦臻和帛娇雁,已通过意念启动“磁力线控制器”、生成“负压空洞”实施“虚渡猎捕”、从窗口把韩含掠上了“暗物质幻影舟”。
睦臻和帛娇雁,五年前就已经造访过A星了。当时本想掳走正在“运星台”上合欢作乐的上官未央与年沟涌,因着急赶去监测事关时空存亡的“核球大战”,从而放弃了捉人计划。
他俩将监测结果带回B星航天中心时,“世纪航空公司”总裁卜佑伯已经和美女助手林秀一道,带领他们的科研团队制造出以“暗物质”为舰体的“幻影舟”。
用“暗物质”取代“液态智能合金”制造“幻影舟”,是B星航天事业一个质的飞跃。
“暗物质”在B星,是当作“本时空”与“另时空”之间一种概念化的介质被提出来,最终发现采获并予以利用。
虽然他们目前还没有找到“撞抱拐点”,但离探索“另时空”这一目标,显然又近了一步。
睦臻和帛娇雁刚返回航天基地,卜佑伯就兴高采烈地将制造出“暗物质幻影舟”的事跟他俩说了。
睦臻和帛娇雁闻到这一喜讯,欣喜若狂,马上要求去试航。
卜佑伯相信两位资深航天员的水准,也想快点验证新“幻影舟”的性能,就答应了。
睦臻和帛娇雁钻进新“幻影舟”,就想去往他俩太空航行以来唯一发现有人的A星球转转。
经过“天魔岛”上空时,传感器提示附近存在反常能量场,并确定场源就是石屋中的小男孩。
结果,睦臻和帛娇雁毫不犹豫地将韩含捉上了“幻影舟”。
而整个过程,对文明程度落后B星3000年的A星人来讲,就是一个根本无法感知的神话。
又说霍飘和翠美玉,与韩思同夫妇正在石屋聊着。
艾操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惊失色道:“小姐,大事不妙!海上刚刚骤生黑雾,弥漫岛周,俄顷散去。海上忽生礁石,密密麻麻,丛错四布。石间巨鳄爬沙,水下大鲨潜游,近礁斗漩吞天,远处墙浪排空。这般险象,似刻意将我等困毙于此。”
“有这等事?”霍飘知艾操定无虚辞,仍然发问,足见其内心惊惧。
翠美玉更是闻之色变,手足无措。
霍飘长身而起,招呼翠美玉道:“走,我们去看看。”
眼看着霍飘他们三个急急忙忙往海边跑,韩思同也信艾操所言。
但他没想跟去看。
申喜妹就去里屋喊韩含出来,却不见有人。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
韩思同赶紧跑进里屋一看,已经没了儿子的影,他亦大惊失色。
“该来的迟早会来,天魔岛就有这么邪。”韩思同搂紧申喜妹,泣不成声。
两夫妻哪里知道,是“噬天魔球”寄宿于母豹之身,“约归岛”才变成邪恶之地。
因韩含登岛,才使岛屿的邪性暂时收敛。
如今韩含被B星掳走,“天魔岛”又露出狰狞的面孔。
回到战船上,霍飘举目四顾,惊心动魄。
“小姐,莫非诚如上官未央所说,韩含是妖童。见我们登岛,特施邪术加害。”耿干估摸着道。
翠美玉恍然大悟道:“什么莫非?我看就是!”
“走,把他们抓来。”霍由命令道。
霍由等一行五人,再叫上二十个士兵,倾巢而出,再次来到韩思同的住处,将石屋团团围定。
“韩思同,当初是上官未央废了你的武功。我们奉命拿你,亦非出于己愿,且未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你为何如此恶毒,竟要置我等于死地?”霍飘站在门口朝屋里喊道。
韩思同牵着申喜妹走出来,恨声道:“你们掳走了我的含儿,现在还反过来倒打一耙,其居心何毒!”
见韩思同和申喜妹满面泪痕,霍由讶异道:“你儿子不见了?”
韩思同哼了一声,不回他话。
申喜妹则是怒目而视。
“装什么糊涂,这岛上除了你儿子,谁有这种妖术?”耿干逼问道。
韩思同不再跟他争辩,亦如申喜妹,怒目而视。
霍由朝士兵命令道:“进去搜。”
一会儿,士兵出来报告道:“将军,屋里没人。窗户开着,窗下没有踩踏的痕迹。”
“韩思同,我只数三声,把你儿子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霍由说完这句话便开始数数:“一,二,三,”
韩思同夫妇仍是怒目相向。
霍由对艾操道:“宰了他们。”
“霍公子,这事让我来做吧。”翠美玉请求道。
霍由点头同意。
翠美玉走近申喜妹,握住她的手道:“妹子,我比你命苦。都是你老公害的,你就安心上路吧。”
“别挨她,她手上有毒!”韩思同伸手过来,想扯开申喜妹,翠美玉突然一招海底捞月。韩思同一声惨嚎,死在“罗雀手”下。
申喜妹中了“摸湿手”剧毒,身子一软,倒在韩思同身上,气绝身亡。
霍由命令士兵,将韩思同和申喜妹的尸体,抛进了大海。
且说苟冬希原本一介山民,住在禺州昌盛郡“棋盘山”中。
其父苟有才是个樵夫,除了砍柴种菜养牲口,便没其他能做的事情。
当然,就算他想做点别的事情,也没有时间,毕竟砍柴种菜养牲口这一摊子事,就够他起早贪黑的忙乎了;
其母颜茜茜是个普通农妇。因经常干农活,风吹日晒的,皮肤就粗糙了。
再说山里生活贫困,没时间也没心思打扮,想打扮也没钱,所以长相本来很一般的她,就更不好看了。
姓苟的一家人靠打柴卖果维持生计,照理讲,粗茶淡饭的日子也能应付。
但苟有才父子俩每次到昌盛街上的卖货所得,都被官差收去大部分税费,自己只赚个零头回去。不管怎么累,还是缺衣少食。
一天早上,苟冬希照常随父去集市上卖柴,忽见“昌盛郡”有名的财主林鼎,带着家奴摆出米粥在救济贫寒。
苟冬希父子空着肚子出的门,正有饿感,便都去喝了一碗。
回过头来时,苟冬希悄悄对父亲道:“此林公真够仁义,竟肯捐出粥食接济穷人。”
“我呸!他为了守住自己的家业,支持霍实诚对付反帅郝汉,昨天就见南海水师的霍由,带人到他府库拉走了三万两黄金,一千石大米。”苟有才恨骂道:“他这些钱粮哪来的?不是这些吸血鬼,我们会这么穷?他们终日无所事事,靠压榨我们劳动所得,锦衣玉食,纸醉金迷。地窖里堆满财宝,却整锅破粥出来糊弄人。说是扶贫济困,实则收买人心。”
听了父亲的话,苟冬希一脸憧憬道:“如果能改改世道,跟他们换换位置就好。”
苟有才见儿子这么天真,打趣道:“这个想法好,你去跟他沟通一下,准行!”
苟冬希趣笑道:“爹想他们打我骨折,这不像对待亲生儿子的态度啊!”
父子俩正聊着,对面豆腐档的女主人喻米,走过来招呼道:“苟有才,你们把柴担到我家去吧。多少钱?”
“喻米,老价钱,不用讲。”苟有才热情答话。
“不会吧,这柴没上次的燥。”喻迷笑对苟有才,像要讨价。
“那就少一文。”苟有才爽快道。
“少两文!”喻米还要讲。
“两文就两文。”苟有才依旧利索,招呼苟冬希挑起柴就走。
轻车熟路的,很快到了喻米家。
待他们把柴放进柴房,喻米不但按老价钱结了账,而且另给了四块豆腐慰劳他们。
还特别交代,以后每个星期天送一次柴火到她家。价钱不用讲。
苟有才自然是满口答应。
父子俩心满意足,脚下生风回“棋盘山”去了。
话说这豆腐档女主喻米,三十出头的年纪,人长得像她的产品一样嫩白,颇有几分姿色。加上口才好脑子活,生意做得相当红火。
她老公贾云海是个老实人,地道本分,一直呆在屋里磨豆腐做家务,很少与人来往。
儿子贾临风今年十四岁,身材长相全随父母优点,生得是眉目如画,一表非凡。
因家庭略具财力,夫妻俩便选了个声名在外的先生南宫志,让儿子到他家念私塾。
再说苟有才经常送柴到喻米家,喻米总是礼貌不减,热情有增。
久而久之,苟有才竟对她的亲切,产生了依恋。
但他是有自知之明的,纵有非份之想,并无过分之举。
而他儿子苟冬希就不同于父了,二十好几的后生竟不思女人,老想着要和那些搞假慈善的富人换位置。
说来也是天意,机会还真被他逮着了。
在郝汉追杀霍实诚的时候,他看出端倪,大胆站出来为郝汉作向导抄近路追赶,为郝汉快速有效挫败霍实诚赢得了宝贵时间。
在郝汉将霍由兄妹赶进“天魔岛”回师的路上,苟冬希还把“昌盛郡”大财主林鼎送给霍由钱粮的事情,向郝汉作了详细汇报。
郝汉很满意他的表现,登基称帝以后,立马封他为“昌盛郡”郡守。
并采纳他的建议,下令将为富不仁的反动财主林鼎一家,全部逐入“棋盘山”,让他们过打柴挖炭,自耕自种的日子。且不准改行,不许搬迁。
林府则直接改为苟府,送给苟家。
苟冬希达成所愿,一步登天,锦衣玉带,威风八面。
苟有才住进现成的豪华府邸,为老婆颜茜茜添了女佣。还雇佣了家奴和打手。
一切安排停当后,他想起像豆腐一样嫩白的喻米,就在心里开始了盘算。
忽然某天,喻米所在市场收到郡府通告,说市场集体整改,责令各摊各档限时清场。
商户不论新旧,需具交申请获得批准,方能进驻新市。
这下麻烦就大了,有不有得做还是未知数。
大家各找熟人托关系,一时间忙得手忙脚乱。
喻米当然不想砸了饭碗,四处一打听,才知道新任郡守竟然是樵夫苟有才的儿子苟冬希。
她觉得苟有才好说话,就去苟府找他。
结果他并不是好说话,而是好说好说的没个准。
喻米就拧着劲儿一直跑,最后跑到他的床上,总算跑通了。
往后的生意,自然是想不旺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