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念酒还是默不作声的无奈笑了下,看着那青年小伙一副喝酒望月摸鱼的模样,也知晓夜晚本就是萧瑟寒凉,不免多思,只是念酒也不怎么认同他的话。
“我感觉你没说对。”念酒只是一同靠在门外望着那天上的明月,昂首站立,“你说觉得我们像是无拘无束的人,但是实际上,我感觉小伍总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实际上你更清楚你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
“豁达清醒,通透世事。”念酒只是这般的评论。
虽然在世人眼中肖伍德看着像是喝醉说胡话,但是实际上字字句句都是豁达与坦率。
也正是因为那次他的胡话,所以念酒也记住了巡捕里面有肖伍德这样的人。
如今知晓了这事情,念酒也只是顾虑了一下他的子女,而后想来像是肖伍德这种人,子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稍稍安心。
便先过去一旁走到了道长身边询问,“今夜没有什么异常吗?我看巡捕也不甚忙。”
“还好。”
卿逸也只是将自己手中的算卦收了起来,在方才探寻了一番之后也知晓今夜大抵还算安稳,就寻了一个位置修整一二。
念酒见状也只是与他一同靠边落座,抱胸望着那天上不似那日的弯月,少许沉思。
“道长可是见过这世道之间有魔?”尽管在这几日之中,念酒也是见过不少的精怪和妖鬼,但是还是鲜少见到魔物。
虽然说自己也都是一直跟在卿逸道长身边帮忙,但听闻魔物不同于一般的妖魔,显然是更为厉害些,就算是平常的道长遇到估计也是会受伤乃至亡命,危害挺大。
也就了解到每当发生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得有些厉害的道长才可以破解,还得带着不少道长才可以。
念酒也是觉得有些困惑,也便询问卿逸道长,毕竟自己来的时间不长没有见过也是普通,但是卿逸道长毕竟是在世间游历许久,想来必然是见过的。
“听闻魔无恶不作,甚至是杀戮甚多,道长可知这时可是人们口中所言的那般法子化解。”
只是卿逸道长听闻了念酒的话,却无妨诚然到。
“还未曾。”至于念酒询问的人们口中的法子,卿逸也未曾听闻,故而并不知晓。
起初听着,念酒方觉有些意外愕然,但是转念一想,毕竟世道不安稳,若是真的有魔出现,大抵都是能够危害一番的魔,还是少见的好。
更何况如果真的有,怕是会危害到的不单单是百姓,虽然没有见到过,也是知晓魔的厉害之处。
知晓自己是多话了,毕竟旁人巴不得一辈子都别遇上,但念酒偏偏想着是如果遇上了究竟是该用什么法子,也究竟是什么厉害模样。
“假若真的遇到了魔,道长可知晓该如何处理?”这般想来,念酒便多追问了一句。
虽然听着像是有些强人所难,但念酒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得有个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防不时之需。
这段时日念酒见到的不少,但也只是简单的划分为几种。
比起妖物精怪之类的还可以比较好分善恶好坏,但是魔的话,估计依旧不能轻易定论。
毕竟魔本就是和人的价值观不相同,或许在魔的眼中杀人本就没有什么,毕竟天生的武力碾压已然表面,野心傲气与贪婪慕强或许也是常见的。
“……忘了。”
卿逸道长听闻,却并未回答,按照以往的惯例,对于不好回答的话,卿逸也会考虑不少时间。
念酒也是有察觉到,比如上次问的问题卿逸没有回答,但是等到下次再外出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忽然回答,要是自己没有反应过来记起之前的问话,估计都不知晓卿逸道长究竟是在回答什么。
毕竟上次问的话这次估计都早就忘记了,所以说卿逸道长似乎不是表面上的那种淡漠,说也是外冷内热的类型。
起初觉得他太过冷淡,也对世道上的事情无欲无求毫不在意,唯一会主动去做的,就是在世间维护安宁,就算是问他为何要这般,他却只是回答,“习惯。”早已经是习惯了。
无论活着多么久,曾经的事情也未必记得那么清,而若是换了旁人,在这时兴许便不会在问下去,只是念酒想来是有想问的必然会说,故而在听闻卿逸道长的话时,还是无妨想起,自己从未问过卿逸道长活了多久。
如果是忘了,或许是活着太久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所以才一时间忘记了。
这般想来,念酒刚觉得有几分感同身受,还未来得及言语,就才知晓卿逸道长估计是真的忘记了,不是活着久忘记了,只是想来不在意这些,故而忘却。
这是念酒的心情还是真的复杂,不免觉得刚刚的错觉还是有些费心,目光也不觉间打量在卿逸道长的身上,看着他依旧是无喜无悲的面容,看着眉眼之中似乎平静到从未有过什么波澜,就算是在遇到妖物危害时,也依旧是面色不改的模样。
究竟是忘记了,还是说遗忘了呢。
念酒心中的感悟却不单单是面上那般,虽然说是从魔开始,念酒扪心自问,他实际上是知晓的。
或许这也是所谓的刻板印象,但是大概起初的印象也还比较深刻些,所以念酒曾经也见过那所谓的魔。
自己并不讨厌魔,反而对于所谓的魔,也是觉得是黑暗之中说繁衍的其中之一,实际上人也是从黑暗在之后开始,或许有的魔也只是寻常人,到底在世人的不理解之中,在被百年关押之中,被毫不分说的定论为魔。
究竟有没有人知晓,实际上魔也会保护世间,也是会为了这个残酷却真挚的天下苍生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呢。
那些所谓的魔,恰好就像是不被世人理解的人,也是被日复一日归类为黑暗与阴暗的危害。
“如遇魔,天下同盟皇家之中会一同商讨,将其移至引诱至人烟稀少之地,将其就地正法,天下黎明苍生百姓多半不知,如若知晓,也会被拦下,首要确定,之后也无一例外被铲除堕灭。”
虽说不知人们口中,但卿逸却知晓那些其中的真实做法,无论是玄轩皇室还是玄轩各地的同盟会都会有诸多措施,定然不会说是危急天下,甚至是不可挽回。
念酒听闻后也并未再问,只是望着那沐风如絮的风景,难得清闲。
或许在玄轩的时日不多,但是所见所闻也是知晓,难处并非是不知,但是身在其中也无法改变这种现象,如今也只能顺势而为,况且如今自己这般,实际上已然是胜过了诸多寻常百姓,时代之中的现象你所见到,但却难以去改变这种规则与缺漏,只能尽力而为。
古人常言天灾人祸,也需有天时地利人和,如若说民生农耕等是以国之本,那自然是有朝廷江湖相互制衡,但若是多了这般的异动而言,的确是需要尽量维持,对于妖魔邪祟等说法也是得严谨杜绝。
好在起码在这时,念酒明白了那些事情,或许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也还有些应对的措施与对策,不会至于手忙脚乱到不知道该不该站着还是要干嘛,但是嘛,实际上无论是哪个世道,等你熟悉也是大差不差。
每到一处地方,之前的事情便记得不那么清晰了,或许也总是会有些遗忘。
自己的父母身世,多数时候得是自己捏造,或是编织成真假参半的谎言,但问父母究竟为何,念酒的确从未见到过,自然也很少体会过所谓的亲情,在早前甚至连自己的事情也是从别人口中才了解到一部分,但好在也有了一位亲人,不算是太过萧瑟寂寥,但世间情感诸多,也不必太过担忧空寂。
其实念酒也忘记很多,比如曾经经历过的情绪,在换了一个地方,就不觉得曾经的过往有什么了,尽管那些所谓的过往,是他持之以恒,也是尽己所能才得到的,有时候别人会误解,也不懂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究竟能够有什么作为。
或许是不被理解,也被唾骂,这也都可以不被在意。
他所在意的是依旧的热爱,也是喜欢这个世间,无论是什么样的,他也都依旧如同理想般,如同希望,想要一直护着,也想要亲自见证着,或喜或悲,或善或恶,也依旧是如同一响清明般,如同大梦初醒也好,一枕槐安也罢。
这段时日间,念酒也都是与卿逸道长同出同行,回来时也会指教一下小丁的武艺,在临走之前和回来后也会给小黑喂一些吃食,日子也算是不错,周围也算是平稳安康,没有什么意外,毕竟像是之前那般,念酒在事情发生后就已经很谨慎了,为的也就是事情不会再发。
但念酒也有过问过,卿逸道长之后的路程是打算去哪里,但是也还未得知,卿逸听闻只是淡然回答,“尚且未知。”
或许卿逸也是凭借着平常的勘察,哪里需要的话,他也会去哪里,但是究竟为何这世道之间有诸多妖物,或许就连卿逸也未曾明了。
或许对于念酒而言,这段时日对于自己算不上好,但是在旁人眼中已然胜过多许。
纵使卿逸道长那时所言,与念酒一同是自己认为的默契,但实际上也任由旁人猜测却不知究竟是为何。
兴许是因为不满或是介怀,一旁的男子难以理解与同行人顺势询问,“那家伙是什么背景身份、怎么卿逸道长会忽然允诺带着他?”
“我若是有这般的好运,说不定下个修道就是我了!”大概还是觉得是走运遇到,单纯想靠好运不得好?
“这样一来哪里会担心平常的生计过活。”大抵也是这几日见着,那人也是多谈及了几句。
“你也别小瞧人家,虽然说起初那少侠见着那般的不知深浅的懵懂样,但是这几日过后你也不是没有看到?那少侠看着可还是有些才干的,要么也就有些根底什么的。”
“要么人家卿逸道长怎么会专门谁都不搭理,就任由他跟着?”这般搭话着,而卿逸道长本在不远的拐角处步行便听闻见了。
但他也并不在意这些,纵使在那两位忙里偷闲的巡捕看来是有些尴尬,还在说着当事人便看到道长出现了,而且还是拐角处那边的位置。
纵使是知晓道长不是那种偷听的人,但想必也是有听见他们刚刚的聊天谈话。
这般尴尬看着,那刚刚起话头的巡捕不免还是觉得这个时候还要说些什么比较好。
“道长您也在啊……”也就踌躇了一下才冒出这番还不如不说的话语。
而卿逸在听闻他的问话只是瞥了那位闲话的巡捕一眼,也并未作何表态。
不问他们那边巡捕大伙还在处理事务,他们两个怎么在这里优哉游哉偷闲,也并不在意刚刚他们的言语之中谈论起自己的缘由。
听闻过旁人的闲言碎语,也明了那些本不该在意,但顾虑于平常会见到些,也有些交集谈话,所以因此才会望那一眼。
好在卿逸本就是有事路过,恰好听闻见,倒也继续离开并未停留或是追究举报些什么。
这样一来,那两个巡捕也只是眼巴巴望着道长继续去办事,才大气不敢喘一声的放松了些,刚刚动作维持着都僵直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胛骨活动了一二才开口。
“这道长好是好,就是行径独特了些,这样也好,要不然等会追究起来也麻烦。”
或许他们也是知晓,毕竟在这番的世道之中,巡捕本就不是什么朝廷的管制下,更并非是拿着那些公前,也只是糊口的寻常人罢了。
平常卖力干活,纵使是能够认识些人脉,总归还是比不上道长这般有身份有权利些的。
只是毕竟人也是看人下菜,若是他们平常见到那些有些真才实学的道长,自然是尊敬的,但总归还是也想着学一学,见识一下也算是好的。
如果是那些没什么能力或是刚入道门的新人,见着也自然是觉得没有什么厉害之处,不免会有些看不起,这也是常人眼色。
卿逸之所以知晓,是因为在他所见,这些也并非是什么可多言的闲谈,在外看似为人冷漠些,但实则卿逸并不觉得自己究竟如何,只是在做些在别人看来出格了些的举止也不会觉得因而有些诧异。
而他如今要前去的地方,也只是为了明白一件此前忽略过的事情。
刚刚他们的闲谈的确是提醒了自己,毕竟这般的话语在平常日复一日过活的巡捕之中也算是稀奇,得到见到什么新奇玩意也的确会多说上几句是在所难免的。
只是对于念酒而言,想来他也是有听闻过的,若是猜的不错,很容易变知晓像是他那般表面看着风轻云淡毫不知情的模样,实际上早已洞察过什么,也明了这些巡捕之中的风向作态。
在先前自己与巡捕交谈时,卿逸也没有忽视站在自己身边的念酒,只是那时的确是有察觉到人情世故之中忽略过的氛围,毕竟本就不知晓念酒,因而忽略而有些态度是属实为人之往昔。
那时自己也知晓念酒表面容易让人掉以轻心,但是就从先前的事情上看来,并不简单。
那副场景之中,见到念酒的特殊术法,卿逸也暗暗明晓他并非是什么简单的目的而来。
甚至这种术法显然是依然绝迹那般,又有哪个寻常人能够读心探究,甚至是领悟人心。
这般的能力说来不知究竟是因缘还是苦果。
卿逸道长也只是鲜少有用法器,但是实则他的墨炉也很少在外表露,却对于外物的察觉十分敏锐而沉寂。
若说这次只是一次意外,那么在之后,卿逸也有刻意在宵禁外出时等候过念酒,在并未知会他的情况下前去屋外守候。
但这般的举动想必也是极为容易被发觉,毕竟卿逸原本便没有遮掩身形举措。
不出所料,也还是不觉之中卿逸体会到心中有几分失望的情绪,虽少有,却仍然不露声色的屹立在门外。
看着不似等人,也好似在与那背景外的梨树小院形成一道融洽的水墨景象,假若说来,看着不甚在意却暴露了自己的姿态。
卿逸又如何不可言说,那些所谓的默契,也只是自己的一次借口,但就是这般的借口,可以让他轻易相信,也不再追问。
究竟是不知,还是不明。
卿逸想知,更想靠近,只是他那般的人,就算是有些什么举止,在对方眼中也不会觉得有何。
卿逸看得出来,却更因此而引着神色,探究疑虑,到底是目的还是其人。
像是他那般慧眼识珠的人如何会不知,却常装作不懂不明,仍旧带着几分清浅放松的神情朝着自己这边望来,好似无时无刻在见到人时,眼中也都会镀上这一层看似浅淡却好似虚伪的笑意,真挚却虚伪般,照旧说着那些人情世故般的客套话,却从不表露自己究竟想的是什么。
念酒在屋内梳发,恰巧看见卿逸道长过来,也是未曾多想,只当做是觉得他叫自己一同前去处理事情。
也在客套的说上了几句后,将发束好后提剑起身来迈步外出,走到门前,见卿逸道长似乎与以往并未有何表态的行径,就一同前去了院外长街,这时念酒方才听闻卿逸道长所言。
卿逸原本候着也就是为此,只是直接道出目的太过明显,故而在事务都办完后才顺势而为,将这件邀请询问道出,也是打算带念酒见识一下自己所作的术法境界。
念酒那时听闻并未觉得有何,毕竟自己的确是不曾见过那所谓的术法究竟可以是何模样。
也在事务处理完后,夜晨未到时,还未天明,先提前到了一处空旷些的地方,卿逸照旧是在往常那般的街道空处,了然四下无人在外,巡捕也已然提前回去后,才掐诀唤出自己原先就打算让念酒见证的景象。
只是玄轩大陆的落雪算不上罕见,便是因为地理位置与环境缘故,每次每年冬日便会有萧瑟寒凉,这落雪自然是不可避免,卿逸原本只是想要将这番的景象提前展现,也是想要一探究竟念酒在看到这般的情景究竟是如何的想法作态。
只可惜念酒那时也不明卿逸的深意,自然只是简单的当做是看一下便是。
或许念酒只觉得卿逸只是想让自己感慨一下那明明是夏日却因此罕见的落雪,不知这般的改变气候以夏化冬究竟是如何回事。
仅仅只是掐了一个术法便可直接改变了周围的环境?究竟是该说是道术高深还是该说卿逸这般是为何呢。
兴许念酒知晓,但是在看到这般的场景不免还是觉得有些可笑可叹,也只是并不打算像他所想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