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嫣心如死灰,此刻如一朵凋零的梅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她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眼中满是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夫君……”她的声音颤抖,往事这般,悔恨当初,“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
东铭看着她这么痛苦,心里产生烦躁,他烦死北泽了,又恨她还惦记她,他想不妨把话说开,让她彻底死心。“西连……”
梅嫣抬头望他,她的眼眸中泛起了泪光,晶莹的泪珠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滑落,落在地上,溅起了一朵朵透明的花。
东铭:“……”
他的话抑制住了,本想告诉她西连已死,却发现还是不忍心再伤她一次。
梅嫣到底是聪明,她反应过来,语气充满了愤恨:“你倒是说啊,西连怎么了?
“你把他怎么了?!”
“他是不是出事了?”梅嫣回忆起这样的往事,又再一次被用孩子威胁,现在是处于彻底癫狂的状态了:“我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算命先生说我这一生最多两嫁,我已经克夫两次了,你怕是没命承受。”
东铭听的也很愤怒,他全然不顾:“怎么会,那是他们无能,我就要……你!”
寂静的房间,回荡着两人的撕扯,两人愤怒挣扎的的情况就是,屏风被东铭一掌击飞,他想必是早就发现有人在这里了,陆九柠急忙拉着许敬壤躲开,屏风在东铭的掌力之下轰然倒塌。
“你们听够了吗?!”他表面无情的看着许敬壤,没有之前作为长辈一口一个小壤的仁慈。
什么许历阳的儿子,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傀儡和废物罢了。
说实在这样劲爆的吃瓜,陆九柠并没有听够,但是梅嫣哭的也确实让人心碎了,虽然知道被发现要完了,她还是下意识就是去递帕子。
谁叫她是个颜控,梅嫣接过帕子,哭的更惨了。
……
她也僵硬的看着东铭不知如何逃生,许敬壤只是悲痛的看着东铭,道:“所以真相是,你杀了叔父?”
“什么叔父啊?你还叫他叔父啊?”东铭觉得荒唐,他现在还这么亲昵的称呼许操。
果然还是许历阳的儿子也是那种一身只有正义,被人泼脏水都不怨恨的明镜。
真是令人厌恶。
东铭无情提醒道:“你别忘了,你这副身体,折磨你的病痛,就是拜他所赐呢?”
他似乎说中了许敬壤的痛处,他稳住心才,朝他嘶吼道:“那西叔呢?他做了什么?”
“他自然是死了!”
梅嫣一整个心凉了:“东铭你不得好死!”她大又要拼架的样子,被陆九柠拦住了。
即使东铭现在身负重任的样子,她觉得他们三都打不过这位东主……
她更担心许敬壤的心理情况。
果然许敬壤还在消化着这样的内容,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陷害那么多人?”
火麒麟正积极的给他写台词,台词展现于他的神识中,传来火麒麟的声音:“对对对,就是这么念,显得你老无辜了,你现在只需要接着质问就好了,记得神色痛苦点。”
它一边还在夸:“不错不错,不愧是在许操面前装了这么多年,你这演的还挺有模有样。”
许敬壤:“……”
东铭真心觉得挺讽刺的,他这样一个废物自己都身处险境,还在同情别人,却又几分照镜子,瞧出了自己当年单纯的样子,他反问道:“我不这样,难道像你这么天真啊?”
东铭甚至在讲道理:“有没有人告诉你,没有实力的善良,就是懦弱底下无能,只会叫别人嘲讽你的愚蠢?”
东铭觉得他一整个孺子不可教也,虽然最近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可是他不能动许敬壤,就算让他死,现在明显也不是什么好的时机,但是他现在听取了他的秘密。
他只得先稳住他,循循善诱:“小壤啊,今日之事你可以当没听到。”
“要是你乖乖的,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听从我的安排,以后这少宫主,就是你的位置。”
梅嫣自然知道他不安好心,率先出声:“敬壤,不要听他胡说!”
许敬壤缓缓开口道:“少宫主?”
东铭道:“对,这是我承诺你的。”
火麒麟道:“你真有兴趣啊?”
“没兴趣。”
但是他还是走了过去。
东铭大笑,心想:“这就是傀儡啊。”
废物没有一身清白的资格,他头微微抬起,指挥他:“杀了她!”
这人听到了这等事,必须死,最好是由许敬壤亲手杀死。
他要让平时喜欢穿着一身白衣的他,沾上血迹。
毁掉一个人的天真。真是太棒了。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许历阳的儿子。
陆九柠心中铃声大震,悄悄伸手。突然手上一疼,传音符落在地上。
“完了,最后一张传音符没了。”她握着木剑,明显无措,让她打东铭这样的高手,和直接撞墙有什么区别?
“系统……”
没有声音。
“杀了她!”东铭再次指挥,示意他自己需要个绝对听话的傀儡。
“你别听他画饼啊!”她还是不信许敬壤会被这点功名利禄控制。
他轻轻闭眼,又睁开,眼里的挣扎不见,只剩下信念,他说出了声:“我不能杀她,东叔是你不对!”
“扶不上的烂泥……”他一巴掌扇过他,“废物!”
他那扇子眼看就要向她飞来。梅嫣下意识想挡住,却根本阻止不了那飞扇的速度。
突然许敬壤支起手涌出一股白色的灵力缠住了扇子,他居然硬生生阻止了扇子。
“你快走……”能阻止这样的飞扇实在不易,他几乎是体力不支,下一秒又要咳嗽了。
“没想到……你灵脉受损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有两下子。”东铭倒是有些诧异。
他冷声道:“我看你们能扑腾腾到几时?”
抬头却见梅嫣挡在了陆九柠前面,她不想看着她出事,她道:“你快离开,把今日事情忘了,别淌这趟浑水,越远越好。”
现在又是梅嫣,又是许敬壤,她突然就成了中心视觉人物了,陆九柠急忙道:“你们……撑住,我去找师姐。”
东铭看了看梅嫣,梅嫣道:“她只是个孩子,我说了让她忘了……”
“好啊。”东铭手中扇子作罢,反正这人也逃不掉。
她忙着出去,却依旧围了个水泄不通,“笑死我了……她那把木剑。”有人不加掩饰的对着她嘲笑……
她负伤着一边逃窜,东铭方才打断她的符,那能量,让她的手骨都快断了似的,她在心里骂他们,真想找机会把他们都打一顿,嘲笑过她剑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突然,她似乎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唯一能沟通的人,“南宫主,南宫主。”
南宫羽潇自然记得她:“你为何在这……”
猛然拐弯处又涌现出一大批人,她躲开众人明枪暗箭,那些人却依旧紧追不舍。
他们为首的对南宫羽潇抱了个拳:“见过南宫主。
又指着跑在南宫羽潇身后的陆九柠道:“东主说,此女袒护中宫那毒妇,两人是一伙的,我们奉命特来抓她!”
“简直血口喷人!”她急忙道:“我和她是一伙?我刚来这啊,我怎么可能!证据呢?”
她不就无意中听到对话了吗。这纯纯要灭她的口。
那人句句在理道:“因为有人看到你,你也给敬壤少爷喂毒药!”
“……”这个她是真的有点反驳不了,这个药不就闻起来苦了一点吗,至于是毒吗?
“南宫主别听他说,你们那什么东主东铭才是乱臣贼子。”她大喊着。
谁知南宫主不假思索,直接一个转身把她的手折在她身后,按压住她:“你怎可污蔑东哥?”
“他一向忠心耿耿。”
“还有你那药,我势必会调查清楚!”
“你信他啊?”陆九柠觉得这完全是一个幌子。敬月宫主打的一个互相不信任。
“不然我信你?”
行,这南宫主也要她死。
“系统系统,救我救我…”她最后呼唤着,系统依旧没应声。
“让开!”她真的发怒大吼了,挣脱了南宫主,四周的藤条飞过来缠住众人。也缠住了南宫主,她刚喘了一口气。
“雕虫小技。”突然南宫主轻蔑一笑,指尖燃过火焰。把藤木烧了。
她傻眼了,她怎么忘记了,这位南宫主,是夏尧长老的亲姐,会火攻啊,只能又一次被压住。
她想不通,她明明只是一个小废,修道也主打一个道法自然,随心而为,为什么总是给她匹配这种级别的大佬在面前。
这修真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诶,你别拿我剑啊!”她眼真真看着自己的木剑被夺走。
这群人瞧不起她的木剑,还要拿走?是不是有病啊?
在中宫无人角落,一袭灰色的袍子无声降临,引得周围的人们纷纷低下头,额间不可抑制的出现了黑色的印记。
“主人,你怎么亲自来了?”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途径此地,路过而已……”他一路走着,灰袍下,隐约露出了一柄通体漆黑的无锋之剑。他们一直弯着腰,对他行最恭敬的礼节。
半响一把木剑飞到了他手中,他出声道:“人在哪里?”
“地牢中。”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波纹荡漾开来,下一刻,灰袍人复制出了女孩一模一样的傀儡。
他看着她,缓缓开口:“虽有外表,却不能拟灵,像,倒也不像。”
他吩咐着周围人:“不要杀她,她是堂庭山的人,抽空给她送回堂庭山吧……”
那把木剑在他手上把玩后:“拿去烧了。”
以行之剑,生于雷电淬炼,怎么会怕凡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