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这么大一个系统!这么老大一个金手指!你都能忘记!】
顺顺控诉!顺顺怒吼!
“这不是这两天事情发生的太多了么……”
项翛年尝试给自己解释。
虽然放钱或者放贵重物品的时候,项翛年用的挺顺手的,但她也许,可能,大概,是把顺顺这个系统,当成了一个很好用的随身包裹了。
【哼!】
“……好啦,你想吃什么?待会儿的中饭,你来点个菜?”
不得不说,即便相处的时间不长,项翛年还是准确地戳到了顺顺心动的点子上,但这样轻易就放过项翛年,顺顺又觉得自己不爽快。
【我是一个菜就能被你收买的吗?!】
“那你是想?”项翛年有点头疼。
【起码要两个。】
很好,即使是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也是一个没怎么见识过华国泱泱美食历史的小系统。
两道菜,就拿捏住了。
【嗯?你去哪里?现在不是都收拾行李的时间吗?】
“我昨天不是还有两件里面穿的衣服委托着做的嘛,省得我待会儿忘记了,现在想起来,就赶紧找沈姑姑要啊。”
【也是。】
宫里,消息流通的速度很快。
但项翛年没想到这么快。
她一脚踏进饭堂的时候,饭堂里准备午饭的宫人们,纷纷向项翛年投来同情或是怜悯的视线。
虽然但是,总觉得,这种视线,让人不适。
“项小娘子,你是来拿东西的吧,喏,拿好,我们出去验一下货。”
一直张望着门口的沈姑姑,在看到项翛年的瞬间,立马抱着用粗布包着的衣服,迎了上去,带着项翛年往外走去,直到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才停下。
“多谢沈姑姑。”
知道沈姑姑的用意,项翛年真心实意地道了谢。
“嗐,这有啥的,倒是你,真的没问题吗?”
要说一点问题都没有,那是不太可能的,但项翛年也不会明着说出来,要是被人抓到话柄就不好了。
于是,项翛年只能笑了一声,低头检查手上的衣服。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名单都宣布了,板上钉钉了已经,我跟你说啊,其实凶兽区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可怕,这是小道消息,我跟你说啊……”
项翛年那懂事的低头一笑,沈姑姑莫名不是滋味,她决定还是把她知道的,告诉给项翛年。
这么小的孩子,孤身一人在宫里摸索着,碰到这么不幸的事情,身边也没个长辈能商量的,而且也不哭不闹的,懂事的让人心疼。
项翛年回到大通铺的时候,基本上是所有人,都收拾好了行李。
一堆人,坐在床上,被分配到不同区域的人,有关系好的,你拉着我的手,我拉着你的手,互诉衷肠,念叨着对彼此的不舍。
至于关系不好的,就比如——
“哟!这不是我们的幸运儿嘛,成绩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分配到凶兽区了,分到凶兽区的感觉怎么样?”
小跟班好像就等着呛项翛年这一嘴,似是要把在考场上,从项翛年那里受到的窝囊气,全部在这一时刻讨回来。
有些时候,项翛年真的不得不感叹一下,这位小跟班的执着和毅力。
要是把这点,找自己麻烦的劲头,转移到正事上去,这小跟班绝对也是个杰出人士。
但偏偏,人就是逮着项翛年一个薅。
既然这样,项翛年也不会惯着。
“感觉挺好的,将来不用睡大通铺了,听说凶兽区的住宿都是一人一间的,像是什么棉被啊、纸笔啊、布匹啊……这些福利都是翻了好几倍的,而且我的月银也涨了不少,最关键的是,再也不用看到你了,你说,我半夜做梦的时候,会不会笑醒?”
这些都是刚才沈姑姑告诉她的。
沈姑姑还说,凶兽区没有外面的人传的那样危险,里面的兽兽大都是战兽,都是经过训练的,轻易不咬人。
只要按照规定,隔着笼子喂养,也别主动攻击,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至于,为什么会被传出骇人听闻的夸张谣言,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不好和项翛年细说,不过,那些被拖走的,基本上是身份有问题的。
总结,干好自己的活,大致就没啥事了。
峰回路转。
这不就是项翛年上辈子梦寐以求的工作么,薪水丰厚,同事不是人,不需要内耗社交,也没有杂七杂八的上司,太棒了!
项翛年没想到,被分配到凶兽区,对旁人来说可能是要命的、感觉天都塌了的事情,对她来说,应该是天上掉馅饼了。
所以,项翛年现在心情不错,甚至还有心思和小跟班开玩笑:
“还有啊,多谢你的关心,我爹我娘都没你这么关注我,我都要误会你喜欢我了。”
小跟班一听,立马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反驳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谁说,我……哼!”
磕磕巴巴半天,小跟班最终只是留下一句无能的哼声,高昂着头,往她的小团体里走过去了。
“年年,你没事吧?”
陶姣拉着项翛年的手,担忧地望着她。
“年年,你别担心,我听我我爹说了,那凶兽区,虽然很危险,我爹也尽量让我不要被分配到那里,但是,实际上,只要是安分做事的,然后胆子大一点,在里面都安全着呢……”
朱媛媛也蹭到项翛年的耳边,小声说着她知道的消息。
项翛年心中一暖,回握友人的双手,笑道:
“没事,只是分配到不同的区域,别搞得这么隆重,难不成,你们以后打算都不找我玩了?”
“那不行!”听项翛年这么说,朱媛媛连忙着急否定。
“那肯定是不会的,年年,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了,用膳的时候,你可以问我们,我们来帮你想办法!”
“好。”
——————
“燕王爷,名单在这里,上交之前,奴才是把项小娘子划到小型兽的区域的,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成凶兽区的了。”
陈公公跪在地上,脑门上满是如豆大一般的汗珠。
“不知道怎么被划到了凶兽区?陈公公,这就是你的交代?”
拿着那份名单看着的燕舟衍,平淡得听不出情绪的语调,却偏偏,让陈公公的脊背,更是弯曲了不少。
“当初屋子里只有邓公公,奴才怀疑是他但是没有证据……”
“还有呢?”
燕舟衍知道邓公公是哪个,也知道他后面的靠山是哪一个,也明白陈公公的顾虑是什么,他若有所思,心头有了些许的想法,示意陈公公继续。
“奴才也问过项小娘子,可有和人出现过争执,她说早前被您罚去浣衣坊的宫女,叫做王荣的,可能也有嫌疑。”
陈公公说这话的时候,还挺忐忑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被燕王爷罚去浣衣坊的小宫女,会和项翛年扯上关系,甚至还暗中动手脚,不惜堵上自己的前途,也要把项翛年送到凶兽区。
“王荣?”
燕舟衍念着这个名字,感觉非常陌生。
而且,他见项翛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单独见面的,唯有那天……
燕舟衍想起来,当时自己走在路上,突地,就从边上冒出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宫女,扒着自己不放,还说了好些让人恶心的话。
当时,正好是被项翛年看见了。
想到当时不愉快的场景,燕舟衍的脸色,刷的一黑。
他对着身后的萧泠道:
“你去找几个人,把这两个人押上来。”
“是。”
在燕舟衍身后,一直站岗站的笔笔直的萧泠,抱拳应声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这还没完,燕舟衍又对着边上杜阳丰道:
“你带着人,去这两个人的房间里,找找证据,尤其是邓公公的房间,搜查的仔细一点。”
“是。”
杜阳丰也是同款的消失方式。
如果是项翛年在这里,多少是要夸耀一句他们两个的轻功。
但底下跪着的,却是失职的陈公公。
“……”
沉默的空气中,酝酿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陈公公意识到燕舟衍对于项翛年的看重,非比寻常。
但他察觉的太晚,要是早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让邓公公靠近自己办公的房间的!
可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事情已经发生,结果已经定下,饶是他辩解再多,时光也不会倒流。
名单篡改一事,可大可小的。
幸运的话,只是意味着一个小宫女的变动,陈公公最多只是疏忽。
但,如果燕舟衍往深了追究,上升到包庇细作、上升到国家层面,追究陈公公如此轻易就被旁人篡改名单,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真的有细作篡改名单,混入间谍……那这事情,就小不了了。
燕舟衍点着手指,一下,一下,轻轻巧巧地落在,圆润光滑一看就被保养的很好的木椅扶手上,仿佛是陈公公生命的倒计时。
“……二十杖,自去领罚。”
长久的寂静之后,燕舟衍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底下跪着的陈公公,如是道。
“奴才谢王爷!”
以为自己职位不保甚至可能小命不保的陈公公,没想到只要遭受一点皮肉之苦,虽然二十杖下去,他小命是真的要去掉半条,但好歹还活着。
活着就好啊。
“记住,没有下一次。”
正当陈公公为自己庆幸之余,燕舟衍也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是,是,奴才保证一定没有下次!”
陈公公连忙磕头保证,在抬头的某一瞬间,他瞥见:
燕舟衍端坐在上首,屋外的阳光打进来,却将将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下巴上,再往上,只有一双黑亮的眸子,透着寒光,昭示着主人心情的不耐,以及,无情般的冰冷。
他就只是坐在那,陈公公也只是瞥见的一眼,却无端迫人的喘不过气来。
此时此刻,燕舟衍威严的姿态,好像才是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