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要住院了？”
休憩间隙，顾念卿收到了司牧云的消息，对方之后似乎是忙于工作，没有频繁地给她发消息，倒是时不时会在早上和晚上蹦出一句问好，生怕顾念卿忘了他似的。
现在聊起顾星的事时，司牧云一股脑地把检测报告发了过来，总结下来就是顾星现在的状态有异，必须得住院观察。
“顾星还小，现在能选择的医院也不多，而且顾星妈妈对其他医院并不信任。”司牧云现在也不能说自己已经对顾星体内的药剂有了定论，发现的太晚，能拿出来的证据都不多。
要不是司牧云和顾星的发病时间都太过于一致，还真没人能发现得了顾星身上的异常居然是药物导致的。
而且顾星被下药的方式也不清楚，司牧云推断应该是喷雾式的某种仪器，顾星在白云之家时恰好把残留的药物让司牧云吸入，从而诱发司牧云长久以来都没发作过的精神疾病。
“药物导致精神疾病，有可能吗？那天帮你检查的医生都说了，你是心理疾病。”顾念卿显然不觉得有什么药能让人突然发病，要真能做出来，往大街上一撒，那大家不是都得疯了。
“或许是有精神病史的人更容易被诱发出来，毕竟现在的心理学对人的大脑也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司牧云让顾念卿安心，同时也澄清他已经痊愈很久了，这次肯定是因为药物才复发。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更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得的病？”顾念卿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打字快得飞起“以前，你还挺正常的。”
或许无心的人才更无情，司牧云看着对面毫无知觉的询问，手心突然有些卸力。他看着对面那个永远不变的黑色微信头像，眼睫半翕，一口气在他的胸口不上不下。
过去的五年起起落落，他其实已经放弃自己了，所以一股脑地都把钱给了陈锐，父母早就去世，收养他的养父养母盯着他们的亲生儿子仔细养护，自己有着一个半生不熟的家和颠沛流离的生活，自打从记事起就过得浑浑噩噩的，唯有和顾念卿在一起度过的那几年才感觉真正地活过来。
他不是一时间患的病，而是长久地徘徊在病痛中，然后突然被闯入他生命的女孩治好了。
“因为这几年过得不好…”
在键盘上敲击的手指滞缓，随后长久地按在删除键上，直到消息栏被清空。
“这几年创业失败了，心里太难过，后来查出自己得了这个病。”
对不起，陈锐，借用一下你的人生经历。司牧云挑挑拣拣地修补着谎言，然后装作轻松地发了过去。
哪知顾念卿其实一直盯着聊天窗口看着，她瞧着顶上的名字保持“正在输入中”很久了，思考着司牧云是要说什么才一直打字。
结果就是那么短的一句话，期待了半天的顾念卿泄气：“为了发这点东西，你就敲了三分钟的键盘？”
“你怎么知道我写了三分钟？”
刚才还闷在胸口的气一下子就因为顾念卿的一句话而散开了，压抑的云翳散开，露出温暖的阳光，那点司牧云自己偷偷品出来的甜味顺着四肢百骸流遍全身。
“我猜的。”
“嗯。”
不爽地磨牙，顾念卿把手机扔到一边，打算先干点活，晾司牧云一会，免得给他几分颜色他就要开染坊，嗯个头，嘴都笑裂了吧？
最后还是把手机拿了回来，冷漠地告知司牧云让顾星去顾家的私人医院，记得让崔瑜秋和她报备。
“知道了，念念别担心，顾星很快就会好的。”
“要是想知道顾星的情况，我带他来公司看你好不好？顺便能一起去医院。”
“他来公司干什么？我会吩咐助理带他去医院。”
“好吧……其实是我想去公司看你，顾星不能去，那我能去吗？”
迂回战术行不通，司牧云选择直球出击，应对嘴硬女友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她不要有能另外选择的余地，司牧云期待地看着信息，希望现在顾念卿心情好一些，不好也没关系，他等过一个小时再问。
“能被邀请来我办公室参观的人，只有我男友。”
“你是吗？”
还在等着顾念卿别扭地回“勉强让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来看一眼”的司牧云感觉自己似乎是眼花了，不然顾念卿怎么会暗示自己去当她的男朋友。
要还是自己不清醒的发病期，司牧云肯定干着上趟，除了说自己就是顾念卿男友，还要当她的老公，顺便当天发个合照让所有人都祝福他们两个，夜晚睡不着觉的时候就把两人的衣服洗了，顺便再去给杨修筠套个麻袋。
可那都是以前恋爱脑的他，现在的司牧云已经不是恋爱脑了，所以司牧云在看到信息后震惊了几秒，犹豫了一瞬，快速按下一个字母后点击汉字发送，打败了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打字速度。
“好”
“好什么，我不太清楚。”
这回轮到顾念卿钓着他了，明明是先抛出奖励的人，现在又欲盖弥彰地收敛起自己的心思，看着只会打直球的人急得团团转。
“好的，我愿意，我想成为你的男朋友。”
“叮，第一阶段剧情进度完成，因主线剧情已结算，过往任务将不再进行解锁。”
偶尔才出现的系统音在耳边响起，庆祝着顾念卿终于完成了一阶段的剧情，霸总与小白花表面上的破镜重圆。
“什么叫表面上的？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顾念卿无语地给系统作出反馈，指责他们的系统判定有问题。
“没有问题，这种口头上的关系确定就是表面破镜重圆，你见哪本破镜重圆小说是在第24章就在一起的？后续不经历一些拉扯，两个人怎么真心相爱。”系统一板一眼地做出解释。
“你们还挺智能的，知道现在的剧情进展到哪一章了。”
顾念卿不清楚这些高维生物是怎么计算剧情时间的，反正如果这是一本剧情流大女主小说，光是写她干事业都得写个一百多章，哪里还有司牧云出场的份。
“当然，现在你们确认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是必需的，虽然破镜重圆的暧昧之处在于拉扯，但你们也不能从开头拉扯到完结，有了这种名义上的关系才更好地展开狗血，不，是精彩的发展。”
系统轻飘飘地就揭过那个一听就要产生很多苦情剧情的词语，反而鼓励顾念卿以后对待司牧云的时候就要这么随便。
“这次在网上确定关系的举措很好，反正你之后可以说自己开玩笑的，进而又能在两人关系的合理范围内拉扯了。”
没想到一个心血来潮的举动居然还成为霸总渣人的伏笔了，顾念卿捂额，无奈地提醒系统：“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们的小白花他不太正常啊？”
“他现在可能正在去打印店的路上，把这个聊天记录框起来随身携带呢。”对于司牧云的恋爱脑程度，顾念卿觉得自己确实有夸大的成分，但本意也是想让系统知道，不能用平常小白花的思想去揣摩司牧云。
没想到系统沉默了一瞬后，认可了顾念卿的顾念卿的话。
“你说的有道理，早知道就让你口头跟他说了，他总不能随身携带录音笔吧？”
完了，又疯一个，难道这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正常人了吗？顾念卿没想到随口一说还真让这个硅基生命信以为真了，对未来的剧情之路感到有些绝望。
“他不会随身携带录音笔，也不会把聊天记录打印下来带在身上，司牧云就是很普通一男的，因为创业失败有点心理疾病，失忆的时候会变得恋爱脑粘人，除此之外，他很正常。”
倒不如说，再这么继续干霸总的活，顾念卿以后会比司牧云还疯，到时真成为冷漠黑暗霸总，掌握S市的经济命脉后还要每晚在会所酗酒纵情。
“…宿主或许太轻视小白花主角了，希望您以后在走剧情时谨慎一些。”
“霸总还要谨慎？我的心眼都放在工作上了，没空对司牧云谨慎。”
“是吗？或许您现在就应该回复他的信息，以免他因为急躁而精神不稳定。”
正专心和系统聊天的顾念卿差点忘了对面有个还在等着回复的司牧云了，没等她点开手机，频繁跳出来的信息让屏幕一直亮起，看起来要99+的信息栏中，最后一句是“你后悔了吗？我现在就去找你。”
不是，这才几分钟啊，怎么人都要杀来公司楼下了？
人类的手速果然还有上限，看着司牧云发来长长一串还不重复的小作文，顾念卿差点读到晕字。
还未等司牧云发来自己的定位和打车信息，顾念卿直接说自己答应了，并且警告司牧云现在不准来她的公司。
“好好工作，别总是来找我。”
“我听你的，老婆。”
“少给自己抬咖，我有未婚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