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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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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她。”

王簪应付得来的。

方书墨看着余润谈及王簪时欣赏坚定的神情,让他想起他和余润去巡田时,王簪挡在妹妹面前对着方芸撒泼打滚大声嚷嚷着,“后娘要打人了!”

余润驻足停在远处看着她,半晌莫名其妙的来一句,“我见过她,当时她想勾引我。”

方书墨“啊?”了一声,顺着他一直停留在那姑娘身上的目光看过去,那姑娘一身粗布衣裳,满身泥垢实在不像会主动勾搭的。

但余润没告诉他,她勾搭人的手段很拙劣,一眼就让人看出来。

余润和他说了马车陷在泥地里的事,送王簪回桃花村的事,余润说那晚他睡不着觉,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那姑娘站在雨里问他,“公子,我该如何还你伞?”

余润知道她这是想借着伞好同他拉扯上关系,但他不想给她这个机会更不愿意和一个村姑纠缠不清。

可接连几天因着她失眠,他就不得不承认那村姑倒也有几分姿色,他开始后悔了那日就是让她攀上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次见到她时,她又与那日全然不同了,那日她上前帮忙推车使出了吃奶的劲,雨水将她浑身打湿,等余润向她道谢时,她笑着推拒了余润给她的银子。

她说,“不过搭把手的事,公子这个我不能收的。”

余润顺手推舟提出送她回家,马车里她羞怯怯的借了他的帕子仔仔细细擦干脸上的雨珠,微微侧身擦拭着露出纤细的脖颈。

再羞羞答答的把帕子交还给他,余润避着嫌偏过头,余光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拿回帕子的时候余润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

余润见她仿佛被烫着了似的迅速把手收回,脸颊绯红低下头,他直直看了她几眼也不自在起来。

“抱歉,不是有意的。”

车厢里顿时就是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就又听见她娇软的声音传来,“公子身上也湿了,不擦擦么?会着凉的。”

“我就这一条帕子。”她用了,他当然没法再用了。

谁知她倒豁的出去,她拧了拧衣袖凑到他面前一点一点轻轻的给他擦,余润想躲却躲不及,“公子莫怪,在乡下着凉是会要命的。”

一张纯真的面容含羞带怯,动作举止却十分大胆,余润目光幽深定定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异样,颤了颤。

她当真无礼!

难道没人教她男女授受不亲?

余润觉得自己肯定是气糊涂了才没推开她。

可没过多久他又见到了她张牙舞爪的另一副面孔,不过才几天啊他就魂牵梦绕的惦记着她。

他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本事没使出来,然后就让人家做了他的外室,目前来看他是相当满意王簪的。

方书墨看他陷入回忆的样子没再说什么,坐下没多久就起了身:“我该回了,近来县里出了桩拐卖案,原以为王老伯的女儿和这案子有关,说不定会有新线索……”结果不是。

方书墨得尽快查清,抓到人才行。

“可要我帮忙?”他跟起身送方书墨。

方书墨摇了摇头,“我想了个法子,打算扮上女子妆扮看看能不能引起注意,引蛇出洞。”

余润震大了如墨般的双眼,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不大确定问道:“你,你扮啊?”

毕竟是探花郎,余润就事论事,他这样貌好些女子都比他不过,人又高又瘦……只是他没想到方书墨那么能豁得出去……

“一切都是为了案子,不丢人。”他总不能让一个姑娘去以身犯险,衙门里转了一圈就他一个最细皮嫩肉,脸最俊秀。

只能他来了,方书墨一副舍我其谁的表情,余润拍了拍他的肩,抿了抿唇,“嗯,等你好消息。”

————

雨苑里,前院堂屋桌上摆好了几道精致的饭菜,福和朝着屋里的父子几人福了福身,“我们娘子让我来传话,说你们一路辛苦来了亦州,她招待不周,这桌饭菜还请慢用。”

屋里十来个侍卫围着他们,王晚照和两个儿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而且夏嬷嬷还叫人搬来屏风把他们和方芸隔着,旁边就是方芸惨叫的声音。

身为丈夫和儿子那还顾得上吃东西,他们看见下人端着一盆烧红的炭进来,还有夹板,还有冒着烟的热水,随着方芸凄惨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小时,就听见夏嬷嬷的声音,“别让她死了,泼醒她。”

王筝本就病弱,颓坐在一旁听着脸色更是惨白,王筣在边上哭着想跑去看看被侍卫拎着衣领丢了回去。

“娘子叫你们吃饭,你们好好吃饭就是,再乱跑我等可保不准手里的刀。”

话音落下,屋里所有侍卫的刀也亮了出来,王晚照想上前又不敢上前扯住福和,“这位姑娘,我是你们娘子的父亲,求求你们娘子手下留留情饶了她吧,再这样下去人就要没气了。”

王簪身后跟着拾钱,拾财款款走了进来,“留情,饶了她,爹,我小时候被她冤枉偷她东西,不肯认被她打个半死,她饶了我吗?”

“阿筠被她折磨的浑身是伤,求她放过的时候,她饶了吗?”

“她没有留情饶了我们,我凭什么饶了她?”

王簪满眼怒火直视着他,王晚照不知道,他不知道这些,他看着向来乖顺的女儿突然好陌生。

“这些你为什么不跟爹说呢?”王晚照满眼的愧疚看向她。

“和你说,你信了吗?”王簪又不是没有说过,可他哪次信了,每次都是还不是你不懂事,不省心。

你后娘打你也是为了你好,省得将来去了别人家说我们王家不会教女儿。

可笑!

王簪眼里含着泪倔强地不落下来,却是气极反笑了。

“阿簪是爹不好,爹对不起你们两,你就当看在爹和你弟弟的份上留她一命,算爹求你了,她也是你娘啊。”

说着,王晚照跪了下来,王筝和王筣也跟着跪了下来。

“阿姐,你饶了我娘吧,求求你了。”

王簪着实想不到,她爹竟如此爱她这个后娘,她脸色越来越沉,不愿去看他。

“谁是我娘?我娘姓宋,她姓方,她没生我,也没好好待过我和阿筠,她不配做我娘。”

“你已经折了我娘的寿,要是还想折我的寿你尽管跪着。”

她说着,福和上前将王晚照搀扶起来,可不能让他折了我们娘子的寿,我们娘子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王簪转去屏风看着方芸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被摁着跪在烧得通红的炭堆前皮肤被灼烂翻出了血淋淋的肉,十指被夹板险些夹断,身后更是不停的被鞭抽打。

几次被泼醒,看见王簪时就只剩求饶的份了。

“饶……饶了我。”她再也不敢了。

王簪如同听到了什么笑话,眼底皆是冷漠,“饶了你……”

“做不到,怎么办?”

夏嬷嬷俯在她耳边提醒道:“娘子差不多了。”方芸已经是半死不活了。

王簪看了眼方芸显然是还不够解气,她道:“打瘸她一条腿,砍了她三根手指。”

“等回了桃花村要是敢在外面乱说,传到我耳朵里,我就找人拔了你的舌头,把你手脚都废了,听到没有!”

王簪从下人手里拿过鞭子发了狠抽在方芸身上,夏嬷嬷得了令立既着人把她拖出去摁在地上打。

“刚刚娘子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切不可打死了。”

但屋里的几兄弟听不见她们说的话,只见方芸被拖了出去,被摁在地上打。

王晚照再次看见王簪的身影,他以为王簪真要打死方芸,再次出声哀求,“阿簪,爹求你了……”

王簪过去看着一桌美味佳肴,王晚照扯着她的衣袖,她缓缓坐了下来动了动筷子,“凉了,可惜了。”

“阿筝,你扪心自问阿姐待你如何?”

他们两个都是王簪这个阿姐带大的,幼时洗尿布喂饭,走路……可谓是自己都还是孩子就要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孩子了,尤其是王筝。

王簪寸步不离像个丫鬟一样照顾他,王筝满脸愧色,“阿姐待我比同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还要好。”

“我执意打死你娘,你恨我吗?”

王簪和他对上视线,王筝了解她,阿姐没那么狠的心的,她只是想出口恶气。

“阿姐我不会,但她是我娘,我做不到看她眼睁睁被打死,阿姐求你放了我娘吧。”

王筣跑过来抱着她哭,“阿姐,放了我娘吧。”

王簪确实做不到要人性命,她对着王晚照说道:“我可以留她一命,我只要阿筠的籍契,以后让她跟着我。”

王晚照心里五味杂陈张了张口,“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住你阿娘。”

说着,他伏在桌上埋头痛哭,这个家彻底散了。

“我让人跟你回去拿。”现在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呢。

王簪起了身站在父亲身旁沉声道:“我娘生了女儿不是她命不好,而是她倒了八辈子霉嫁给了你。”

王晚照没想到她会说这话,他怔怔的抬头看着女儿,原来他这个乖顺的女儿对他积怨颇深。

比起方芸,王簪心里更恨他。

恨他念着阿娘的好,却又到处说她生了女儿到底命不好,没福气所以生了女儿难产死了。

他根本就没把我娘当人,王簪恨他口口声声都是方芸生了儿子是王家的恩人,恨他从小就忽视两个女儿,如果不是他,方芸怎么敢苛待。

那好,从此以后他没有女儿了,只有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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