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哥哥,殷城的大房子真的可以免费住吗?
红薯长什么样子?好吃吗?猪肉呢?想想肯定好吃!还有棉袄像我这样的女娃娃也可以穿上吗?
陆哥哥,还有多远啊?”
林小禾在商队随行巫医的治疗下终于褪去了热度,保住了小命刚醒过来就是在咕噜咕噜的板车上。
陆游心善,让不利于行的老弱妇孺上了马车,加快前进的速度也是收获了林家村的好感。
这不林小禾对于他哥林承宗说的殷城好奇极了,谁知他哥一问三不知,最后只能缠着始作俑者陆游问个不停。
当慢慢知晓殷城的繁华与老百姓生活的安稳幸福,她羡慕不已。
再到了解掌权者赵殷是个女子她双眼放光晶晶亮,原来女子并非像她奶说的生来贱货,传宗接代泼出去的水。
女子也可以像赵殷那样有一番作为,甚至于凌驾男子之上。
林小禾崇拜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上空俯瞰重新扩建的殷城,中央内城四四方方,横竖交错的交通枢纽将住宅区与商业区分成南北两块。
北面行政枢纽建筑红瓦宫墙,各司部门与众心腹幕僚的宅邸。
南面中心地带商业区,附带商业街,绿化公园
其他各种民生设施诸如学坊,医寮,育婴堂,养老院建造于南内城右区,而享乐的歌舞娱乐场所则在南内城左区。
内外城车水马龙,平整洁净的路面让行进的马车速度飞快,尤其是当铁矿等各种资源被研究透彻投入实地后,一厢蒸汽式的公共汽车如今正摆放在赵殷后宫之中等待给大众一个惊喜。
改变最大的是外城扩大三倍的地盘被以环绕距离内城中央行政枢纽的远近改制为二环,三环,往后诸如此推。
外城二三环东西两面被澜江贯穿,取缔了护城河,纳澜江入殷城版图后分化流成小河湖泊,并凿井防旱用以灌溉与生活所需。
万万亩田野也是分布在三环内外,年冬前早已收割,杂交数次的水稻亩产喜人,如今地头只剩下窝肥的稻草杆子在雪地里腐烂用以滋养土壤。
临近年节,殷城越发热闹了,因着建设工程大肆公开招工,凡是有把子力气的殷城人都挣到了不少介贾,他们高高兴兴的出入商铺采买节礼。
“阿爹,俺要吃糖哩!”
用彩绳铃铛梳着两个小总角的小女娃娃嘟着肉嘟嘟的小脸跟她爹娘撒娇,摆动起来头上的小铃铛泠泠作响。
凡是经过的殷城人都抱着友善的笑容,当然也有社牛直接帮着小姑娘说道:
“大兄弟,难得年节让小娃娃甜甜嘴,这往后好日子啊烧得慌,不愁吃喝哩哈哈哈……”
女娃阿爹点着头抱起女儿,骄傲的拍拍鼓鼓的钱兜子应道:
“想吃啥跟阿爹说哩,阿爹给恁买!”
再看看一旁的媳妇,汉子柔情起来:
“孩她娘也买个银簪子哩,好看着嘞!”
与高兴的本地人形成对比的是最近愈发多的灾民流入外三环,他们骨瘦如柴,衣不蔽体,战战兢兢的蹲在墙角跟下,眼瞅着面貌幸福的殷城人油然而生一种羡慕嫉妒。
“阿耶,俺乞到食嘞,吃!”
小豆子把热乎乎的红薯喂到如帕金森般抖着手的老头子嘴边,爷孙俩浑身上下裹着一层又一层的草篓子,双脚双手被冻得血肉模糊。
小豆子仔细吃着红薯,又甜又糯他迷起了双眼,原来殷城人都能吃上这好东西,好羡慕啊。
当他看到含着糖果的女娃娃坐在她阿爹的肩膀上不时撒娇,而男人对于女娃娃的要求一一应和着。
不知什么时候脸上都是眼泪,他想起了死在路上为了省给他一口吃食的阿爹阿娘。
“当当当……”
敲绑声中,一队官兵大老爷出现,灾民群里炸开了锅,他们害怕的东躲西藏。
“诸位乡亲别怕哩,要不是为了活命谁会栓着一家老小的命远离故土!
大家伙既然投奔了殷城,那便是俺们殷城的子民,俺家主上说了这个年节一定要让所有殷城人过好喽!
现在开始给大家伙登记户牒安排住处,免费分发粮食,棉袄,猪肉,煤炉!”
灾民们没有动弹,他们逃亡路上每经过一处氏族地盘就被轰了出去,再次奔逃再次被轰如此循环麻木,其中被氏族欺骗虐杀没命的教训告诉他们氏族没一个好东西。
殷城没有驱赶他们,这里的人确实非常平和,甚至双眼中对于来乞食者都充满可怜的情感。
殷城人看到的是他们曾经同样凄惨的过往啊。
殷城人都是笑着的,好似没有生存的烦恼,殷城人都穿着崭新的棉袄,住着敞亮结实的大房子。
殷城人对于赵氏掌权者赵殷有着绝对的个人崇拜,谁敢说一句赵殷的坏话,那么他们会收起和善的笑容,凶狠得拿起趁手武器将诋毁者打死都不为过。
说着白话的户籍官直接让人打开了一袋袋红薯。
将一条条鲜肉垒在桌上,一件件崭新的棉袄堆积一旁,既然言语没人信,那么就让这些可怜人亲眼看看真实的好东西。
终于有人动了,小豆子甩开了阿耶紧紧拽着他的手,跑过去小心问道:
“官老爷,这些真的给俺么?”
户籍官取了一件小袄子,在小豆子惊慌欲逃的本能中按住了他瘦弱的小膀子。
棉袄穿上了身,又软又暖,从没有的感受让小豆子呆立着被户籍官牵住了小手往桌子走。
“小家伙,还有家人哩?按手印子会不?
凭着身份户牒分配住房,剩下的粮食肉也都可以拿去哩!”
“俺会,俺……俺有家人哩!”
袄子对于小豆子来说还是太大了些,跑起来就像一个鼓风的大灯笼随时飞走。
小豆子搀扶起老头子,把老人的手往身上的袄子按。
“阿耶,摸摸真真的哩!”
老头拘谨着挣脱,哪里敢把脏手往精贵的棉袄上碰。
有了爷孙俩一身大棉袄,拎着一条鲜肉为证,外加亲民的兵爷们帮忙扛着粮食领路的例子,灾民们一窝蜂争抢上前,他们或哭或笑,癫狂至极,情绪有了宣泄的出口。
经过的殷城人停下来观望,有人跟着哭了。
有人对着自家后辈认真的教育着,居安思危,俺们从前的苦不能忘,相反应该拿起武器打退一个个企图破灭他们幸福的敌人。
“相仪,奉先,孟长看看这封密信。”
赵殷招呼起代表着钱袋子,智囊,铁拳的三人上前,就等着他们查看破译出来的信息,恶趣味的盯住了每一个人的神色。
“主上,军营里众将士每日操练燥热的狠,就等着一场战事释放精力,孟长请战!”
“主上,这是入主中原的好机会!橼府会全力配合。”
郭攸与赵构兴奋得面目通红有志之士哪一个不想成就一番建业。
当被氏族把控权利阶层的时代背景下,让战争重洗如何不是另一种机遇。
货与帝王家,从龙之功为后世历史铭记对于精彩绝伦的智者天才来说真是一种从灵魂深处的引诱。
赵殷含笑不语,将目光转向一直至今未置一词的荀庄。
“如何,奉先可有不同见解?”
因着赵殷发问,荀庄成了焦点中心。
“奉先不可糊涂,中原周王城被起义红巾围而攻之。
周王发檄文召众氏肃清王野,殷城兵强马壮,粮草兼备,天时人和这不正是吾主上入住中原的好机会!”
“相仪莫急燥,奉先并未反驳且听他顾虑所在!”赵殷安抚道,转而期待的目光转向荀庄。
荀庄执手密信,其实他也倾向于出兵中原,只是他作为赵殷的第一军师,当为其主利益筹谋各方各面,不可有丝毫万一。
“主上,庄亦赞成出兵,只不过机遇与风险并存。
方时天下势力齐至周,出兵多少方为合适?其背后需有所得当做一番计算安排,总不至于为他人白白做了嫁衣。”
赵殷拍掌两声,幕屏后青婢女领着两个手执三米卷轴的侍者出来了。
侍者有目的般将卷轴缓缓铺陈开来,其内容展露开来震的在场三人呼吸粗重。
“这……这莫不是王域图!
不不不!这绝不只是简单的一幅大周疆域图!”
荀庄三人围绕着地图仔细研究甚至于失态的匍匐于地上一个个念叨着地名,不少地域都未曾听闻。
地图之大让盘踞禹州江阴(类似长三角区域)的整个赵氏版图像一个被夹在中间的荷包蛋。
“哈哈哈——吾等班门弄虎却不知主上早已胸有沟壑!敢请赐教!”
长袍起伏如云,赵殷动了,她脱去脚上的布席,踏上殷城所在,被白帛穿戴的脚尖似圆规一般画了一个图形,最后脚踏在山峦层叠的鄂州。
“吾欲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