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骑在马上,他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前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透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气息。
只见他右手轻轻一弹,两颗石子如同流星般飞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马夫和小月的额头。两人闷哼一声,随即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紧接着,男人迅速挥动马鞭,用力抽打马匹,骏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展现出高超的马术技巧。
在风驰电掣之间,男人成功掳走了叶凝然。她的身体被紧紧地抱在怀中,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和压迫感。
她心中又惊又怒。
"你是谁?为何要抓我?",她试图挣扎,却发现只是徒劳,黑衣男人的手臂像铁链一帮将她紧紧环住。
黑衣人不理睬她,只顾策马狂奔。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树林。
黑衣人跳下马,将女子抱下来,放在地上。
叶凝然不善骑马,在马背上被颠了一路,胃里翻江倒海,止不住的恶心,要不是早上并未吃下什么,怕是要吐一地。
男人双手环胸,站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着叶凝然。
隔着面纱,叶凝然也能听出男主笑声背后的嘲讽之意。
等叶凝然吐完,男人除去面纱,露出一张俊美的脸。
"是你!"
“林子昂!”
叶凝然惊讶道:“怎么是你?”
林子昂的脸上还挂着贱嗖嗖的笑容,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态度?
叶凝然见状,明白自己是被耍了,抬手就要去打林子昂。
林子昂身体灵活躲过了所有攻击,最后把叶凝然累到气喘吁吁都没能打到一拳。
“闹够了吗?”
“没有,今天这事情没完。”叶凝然无语。
今天的时段明明是他先挑起来的,反而问自己闹够了没?
小时候她可是当之无愧的孩子王,无论是男孩女孩在她的手下都只有挨揍的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的发育,她的身高和身体素质都远远赶不上林子昂。
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差不多得了,不就是吓唬了一下吗?”
“你不是一向胆子最大。”
叶凝然不高兴地说:“你何止是在吓我,小月和马夫何其无辜就被你弄晕了。”
“我只是打中了他们的血脉,一盏茶的功夫就会自然醒来。”
林子昂的表情变得严肃:“我把他们两个打晕,不是因为玩闹,而是我有要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儿?”叶凝然和林子昂从小长到大相伴十几年,几乎没有看到过林子昂神情如此严肃。
她不禁开始思索,难道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说完,他拉起叶凝然的手,往树林深处走去。
两人走到树林深处,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若不是他们两个相识多年叶凝然要怀疑他是不是想将自己卖了换钱?
林子昂在周围绕了两圈确定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他们,才席地而坐。
他还邀请叶凝然一起坐。
叶凝然不可思议的说:“坐地上啊。”
“”没事的,不脏。”
“小时候打架,你还不是随手就挖起一滩泥巴,往我脸上呼,”
“大人和五六岁的孩童自然不一样。”
林子昂无奈的跳起到树上,薅了一怀抱叶子跳下来给叶凝然铺在地上。
叶凝然看着地上的叶子有尘土和虫子啃食的痕迹,不太干净。
不过,她还是咬了咬牙理好衣服坐下来。
早听早结束,她今天计划还没完成呢,还得去买些仆人,没时间在这里耽搁。
“快说吧,到底有什么秘密的事儿啊?”
林子昂招了招手,示意叶凝然离他更近一些,叶凝然身体向前倾斜,将耳朵贴近。
林子昂一脸神秘地对叶凝然说:“我也重生回来了。”
林子昂的话如同一记重雷劈,在叶凝然身上。
“你是说……”叶凝然因为过度紧张变得结巴起来,结结巴巴的也没说出后面的话,他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林子昂说的是他也重生了,就是说他确定她是重生了。
林子昂看着叶凝然震惊的样子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思索和疑惑,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个复杂的局面。
“上一世,我与叶伯父在战场上深受重伤,叶伯父不知身亡,我身体残疾,顾长渊在你身染重病之时,迎娶了妾室进门。”
叶凝然听着林子昂面无表情的叙述,上一辈子众人的悲惨结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感觉。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子昂,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难怪要找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才能聊天。
他们两个人的聊天,若是被第三个人听取了,肯定会以为他们两个人得了失心疯。
叶凝然记得那是邻国挑起的一场战争,对方的再三挑衅,引起了举国上下民众的愤怒和仇视情绪。
她父亲武安侯在国家面临巨大危机时挺身而出,披上战甲亲自出征,同时也带上了初出茅庐、满怀壮志的那个林子昂一同奔赴战场。
转眼半年过去了,他没能等来胜利的凯歌,而是等来了重伤的林子昂回和父亲的遗体。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叶凝然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而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林子昂,如今也因伤势过重而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林子昂在战场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敬爱的长辈在敌人的刀枪下倒下,心中痛苦而绝望。悔恨自己拖累了武安侯。
他在战斗中断了双腿,再无站起来的可能性,从此失去了报效国家的能力。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林子昂陷入了深深的自暴自弃之中,他整日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与外界隔绝。
而此时的叶凝然正沉浸在失去父亲的巨大痛苦之中,她无法自拔,完全忽略了作为朋友应尽的责任,没有及时去安慰那个心灵受创的林子昂。
林子昂的心情变得愈发沉闷,他渐渐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甚至到了无法踏出房门一步的地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母亲和外婆也相继离世,这使得叶凝然和林子昂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他们各自背负着沉重的伤痛,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断了联系。
“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她死之前未曾听说过林子昂生病或死亡的消息,想必肯定是在自己过世之后。
林子昂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戳戳画画:“元丰十七年隆冬。”
叶凝然惊讶道:“我们死在了同一个冬天。”
“你是怎么死的?”
林子昂望着叶凝然亮晶晶的眸子,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良久才回答道:“那年冬天,有一位江湖云游的神医,配置出一副可以使我双腿恢复知觉的药,但此药副作用极大,三成的可能性恢复知觉,七成的可能性命丧黄泉……”
“所以你赌了一把。”
“对。”
从肆意张扬的少年变成了一个人人嫌弃的废物,任谁的心里也不会好受,也不会甘心。
叶凝然完全能够理解林子昂。
她用手轻拍了几下林子昂的肩膀以示安慰。同时,心里升起另一个疑问:“不过你是怎么发现我也重生了?”
“我从汐云口中得知,那是赏花宴上,顾长渊去了侯府,你不像从前那般激动,神色淡淡的,我被察觉到不对。”
林子昂头头是道的分析。
“上辈子这个时间段,他刚从战场回来,你正是对他狂热的时候,他肯陪你一起出席宴会,你怕是恨不得每时每刻粘在他身上。”
起初听到这些时,林子昂只是怀疑和犹豫在听到柳昭昭以侍妾的身份嫁到张家后,他彻底确认叶凝然重生了,一定是她使了些手段才改变了柳昭昭的婚嫁。
“好了好了,不要再往下说了。”叶凝然一想到林子昂描述的画面就觉得恶心,她不要说和顾长渊亲密接触了两个人,哪怕是手指碰一下,都觉得无比恶心。
叶凝然感觉不可置信:“仅凭着汐云的一句话,你就能判断出我重生了,你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林子昂昂首挺胸,拍拍胸脯,自吹道:“我一直都很厉害,是你一直小瞧我了。”
叶凝然接收了嘻嘻嘻,不嫌弃地上太脏,直接后仰躺在地上放松心情。
“真是没想到,重生的不止我一个人。”
“老天爷待你我不薄呀。”
叶凝然感到一丝欣慰,知道自己并不孤单,还有一个同样经历过重生的人在自己身边。
林子昂看着叶凝然脸上扬起的一丝笑容,觉得叶凝然的笑容是人世间最美丽的笑容,为了一个笑容,他甘愿付出一切。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叶凝然大胆猜测,“该不会是还有第三个重生的人吧?”
“目前没有发现。”
叶凝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还以为这一世到处都是重生之人。
她催促道:“究竟是什么事?你快说,不要吊我胃口了。”
林子昂眼眸下垂,握紧手中树枝。